“并州虽然地处偏远,但地势险要,是大魏西南屏障,民风悍勇,出了不少大才。”宫轻语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若无其事地顿了顿,“本宫在朝中也见过些出身并州的文武,他们均是国家栋梁,本宫早就想见识一下并州这般钟灵毓秀之地。”
宫轻语神色冷淡平静,不甚在意的问道:“听闻并州尚武,本宫自小也学了些皮毛,不知你们当中可有武艺超群之人,叫他与本宫切磋一二。”
一直站在他身后不动声色的琇霓裳心中一动,知道他是想借机打探那个被徐行之暗算了的,假装成衙役的无名高手。
“请殿下明鉴,我等微末,都只是学了些皮毛的防身之术,对付普通人还好,与殿下您相比,实在是不够看的,我们当中武艺都大差不差,着实没有拿的出手的人,恐怕要叫殿下见笑了。”
他这番话避重就轻,有条不紊,让人抓不住破绽,宫轻语的一番算计就此落空。
宫轻语举杯饮茶,茶杯遮挡住了大半张脸,掩盖住了他眼底冰冷的笑意。
这并州当真是人杰地灵,那葫芦精胡玉荣手下精英辈出,让人刮目相看。
最后见试探无效,自京都千里而来的太子殿下,突然毫无征兆的放下手中云烟袅袅的清茶,决定亲自率众到案发现场走一遭。
这衙役只是奉命来传话,不防舟车劳顿,刚刚至此的太子殿下竟是如此关心黎民死活,说风就是雨的竟要纾尊降贵亲自勘探血案现场。
那衙役明里暗里劝了两次不成,只好去装马备轿。
然而那个冷面谨肃的太子殿下却轻飘飘地丢了一句“带路”,就径直起身,敛了敛衣襟,让他前面带路,步行前去谢宅。
并州地处偏远,背靠十万大山,多山丘深壑,土地贫瘠,再加上今年收成不好,赋税严苛,这里的街景民众与琇霓裳平日见惯的繁盛京都相比,宛如天渊。
琇霓裳眼望着满街萧瑟破落街景,阴影察觉出一种西落西山的薄暮惨淡之情,就像是衰老之人,带着奄奄待毙,行将末路的气息。
大魏的颓势不仅表现在魏光宗纵容秦贵妃为非作歹之上,更直观的呈现在并州满目萧索之中。
琇霓裳望着街上稀稀疏疏的人群,忽的想起京都繁盛蓁茂,安乐祥和的景象,陡然生出一种盛衰不定的沧桑之感。
她站在并州行人如织的街道上蓦然叹了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走在前方的宫轻语闻声回首,轻轻扫了她一眼,神色冷淡平静,宛如幽泉。不知怎的,琇霓裳在他俯瞰万物众生的视线下陡然生出一种无法遏制的孤勇,她上前一步,轻声问道:“殿下,对您来说,并州这些民众算是什么?”
宫轻语骤然顿住脚步,回过头微皱着眉冷睨着她,半晌后才道:“你又要向本宫阐述自已心中那点不合时宜,不切实际的天真想法么?”
琇霓裳涌到嘴边的话语被这句冷淡的嘲讽止住,一时说不出来,许久之后,她才微微垂下头,道:“殿下,苍生何辜?”
但是宫轻语对她这番悲天悯人的话语却并没有赞同的意思,只是讥刺般冷笑了一声,拔腿离去,只剩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一群纵容亲属杀人放火之人,有何无辜之处?”
琇霓裳一时无法反驳,只能定定地望着宫轻语仿佛与世格格不入的孤高背影,久久无言。
太子一行人声势浩大的从长街之上横穿而过,此时天近中午,日光如银,笼罩了这一方喧嚣又落魄的人间热土。
琇霓裳慢慢的在这条盛大的人流中穿行着,一时间心中眼中好像填满了这人世的真实和沸腾。
道路两侧林立着酒肆商铺。门匾招牌,盈满视野,锦旗烈烈,随风飘扬。鳞次栉比的高楼于这红尘紫陌默然伫立,斗拱如符,飞檐峥嵘,探向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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