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操结束的第二天。
雁翎关开关,贸易恢复正常。
崔五更到案了。
“到案”是他的说法。进门就跪,口称罪名,要多么乖巧就有多么乖巧。
我笑着让他起身,还找人搬了座。
我说:“五少爷,从赵国来吧。”
崔五更愣了一下,决定不撒谎:“秉少帅,是。”
我摆手:“说了多少次了,不准再提少帅。”
崔五更决定拍个马屁:“听闻您自小聪慧过人,听人说有经天纬地之才,说老实话,这次赵国之行是点私事,连我家老爷子都不知晓,您确实是厉害。”
我说:“你这词前些年用过了,我有印象。不用说的那么玄乎其玄的,我在赵国没有你那么多的眼线,当然了在大梁也没有你多。我找你,之前早早就收到消息了吧。”
“是,”崔五更面露尴尬,“只是……”
我挥手打断:“不用不好意思啦。我找你,你当然得给我这个面子,而且面子越早给,给的就越足,可秋操结束你马上就来了。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前些天贸易停歇,如果你在大梁,进关找我当然不受影响,你无法进关,只是说明你在关外。”
崔五更起身拱手:“佩服、佩服。您确实……”
我说:“行了,再说还是老词,我找你是有事想问你。”
崔五更没敢坐:“您只管吩咐。”
我示意他坐下说:“崔家的生意如何啊。”
崔五更有些拘谨,甚至不知道怎么回答,思来想去想了好久才道:“五更只是崔家的一个小小的后辈,家中父兄操持大局,五更只是跑跑颠颠的做些零散活计,少帅这一问,我确实是无法回答。”
我哈哈一笑:“你不用说的那么客气,你意思就是告诉我,我们崔家的生意做的大着去了,你问得过来吗?对吧。”
崔五更起身:“不敢不敢,言无不尽、言无不尽。”
我再示意他坐:“开个玩笑的,紧张什么。你就说说你手头药材的生意吧。”
崔五更想想:“民谚说:人离乡贱,物离乡贵。很多名贵的药材在产地有些时候甚至可以说是唾手可得。少帅您可知这‘石决明’这味药材?”
我点点头:“江佐先生跟我提过,平肝清热的药材。”
“少帅博学。”
我懒得再摆手,示意他继续说。
“这石决明不是他物,就是您吃的那个鲍鱼弃之不用的外壳啊!”
我心说我知道,我怕他又拍马屁,就忍着没吱声。崔五更很快的进入了状态:“大梁城中,除了国宴,寥寥数家有海边的新鲜鲍鱼食用,都是用特制的棉花大箱塞满冰块连日运送才能保证其新鲜可口。可是您可知我去海边收药的时候,渔民把捕捞上来的鲍鱼在海边直接用海水煮熟扒下壳来,卖给我们,而那肉嫌麻烦干脆就直接倒进海里。”
这倒是我第一次听说。
崔五更接着说道:“天下无论那桩生意,说来说去只在这‘流通’二字,只要道路通畅、关隘无阻。则百姓安泰,国家兴旺啊。”
我呵呵冷笑一声:“崔五更,你好大的胆,我是叫你来问事的,还是来听你说教的?”
崔五更吓得跪倒:“少帅莫怪,小人肺腑之言顺口而出,少帅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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