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崔五更，心中不由得好笑：叫他来有很多事情想问，可三言两语的怎么说我们俩也说不一块，也不能怪他，他哪里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呀。
我喝了口水平静了下心神：“起来吧。”
崔五更估计现在心里也是一百个的摸不着头脑。
“崔五更，我问你个事，你不是对海边诸事如数家珍吗？那我问你，海螵蛸本月从海边收货是什么价格？”
崔五更楞了，眼神像是在疑惑地询问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说：“你愣着干什么，你不是说生意吗？我在和你谈生意呢。”
崔五更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问：“那规格、成色呢？”
“两广的体大，江浙的性佳，都要，统算。”我表现得有些无所谓。
崔五更哪里知道我特意在康老爹那药铺掌柜那偷的艺，只道我是蓄谋已久早做的打算，脸上喜色渐显。
“您用那还能贵了？”崔五更生意人的嘴脸逐渐显露。
我说：“既然是买卖人，咱们就别来这套，你从海边收干货多少钱一两啊？”
“均价六钱，将军？”
“多少啊？你们收货的先生该家法伺候了。”
“哦哦，我记错了，四钱左右。”
“那也不便宜。崔家卖出去多少钱！”
“您看，这一路上的运费使用，人员的挑费，关卡的路钱——将军别瞪眼啊，雁翎关没有，雁翎关没有，小店加点薄利，在晋阳是六两银子一两。”
我说：“崔少爷整天锦衣玉食的，您这薄利可真够薄的了。我找别人吧。”
“别别，将军，您看我这还没说完不是。晋阳路远，到雁翎关用不上，用不上。再说我也不能挣您的钱，您要的量大的话，到雁翎关我给您算二两五钱银子，我就当给您买卖力气捎过来行了，不挣钱，真不挣钱。”崔五更演技绝佳。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这么委屈，强买强卖的事我不干，我更不能让你不挣钱，你就给我句实话，二两五钱挣还是不挣，不挣钱我不买。”我装作生气。
崔五更忙赔笑：“挣！挣！少帅您看您，连个人情都不让送。”
“那好，崔五更你听着，咱们生意这么做。还用不着到雁翎关，送到大梁就成，路还近了，道还好走。”我说道。
“那我再给您降点。”崔五更媚笑着说。
“不用，不但不用，我还给你加价两成。”
“这怎么好意思的，不用，不用。”崔五更直摆手。
我说：“你还不用客气，我话没说完。我有三点要求。”
“您尽管说，一百件都行。”崔五更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其一，海边你能搜罗的海螵鞘一个不留，统统的给我收回来，你收完我就派人再去收，我收回一斤，一千两一斤卖给你，收回两斤，你给我两千两。”
崔五更连想都没想：“这问题不大，每年潮汛能上多少我有数，凑不够了我拿着爬犁挨家挨户的搜。”
“好，第二，我回头给你一千两的定金。东西我会告诉你送哪，货钱最晚明年入夏时候付，每三个月我给你一厘的利钱。”
崔五更直客气：“用不着，用不着。”
我知道他心里想的是，可以呀，比钱庄划算的多啊。
“第三，你听好了。从今天开始，雁翎关往西，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崔家往外发的哪怕一块儿海螵鞘，不管是陈货还是我订好了的这些货。”
崔五更表情一下子更加严肃：“少帅，有句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我哼了一声：“别问了，问了我可能就直接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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