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五更再说的话我都不记得了。
什么时候告辞走的我也不记得了。
那天晚上我什么时候睡得不记得了。
因为我喝了多少的酒也不记得了。
牛获很恼火,把孙二虎拖来了。
因为他家少爷挺能喝酒的,有时候喝得也挺多。但这种往肚子里灌酒他是第一次看见,他走的时候少爷还好好的,回来受了伤了就撇开不说,怎么颓废成这般模样,一定是孙二虎没把少爷照顾好。
这个逻辑很混蛋,不过很有理。
孙二虎很委屈,可是说不出来。
把孙二虎逼着没有办法了就拿着酒也跟着喝,他那破酒量一会儿就醉了,一边哭一边笑,一边嘟囔,嘟囔这一路,嘟囔我和棋音的含情脉脉。
有的地方他说的明显不对,我懒得纠正他。
牛获听了不恼火了,拿一壶酒也在旁边听着喝。
宿醉之后,我在房里躺了一天,我甚至想让王导派队斥候去长安一趟,看看棋音怎么样了,她到底要嫁谁!
我要杀了那个新郎官!
所有人都以为我在研究策略。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个人独自在黯然神伤。
王导等了一天没见我出门,实在等不及了才找到孙诩先生。
几个人讨论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除了通报我之外没有别的解决方案之后,一起敲响了我的门。
情报很多,比如茅津渡口在铺设舟桥,比如大量军队的操练,比如运城大量木料和工匠向渡口集结,比如来往货物价格的突然浮动。
一切都指向一个结果:赵长歌要动手了。
这没什么好惊奇的,或者说从风陵渡康老爷子点破此事开始,这个结果就在路上行走了,这些天的秋操授课何尝不是为这个结果而准备的。
傍晚时分,枢密院的公文到了。
看完之后我如释重负地把信放下,躺在床上,甜甜睡去。
九月二十六日,我在几个月前林济道迎接我的地方,迎接了朝廷来的援兵,援军不多,也只就三千。
但我当时如释重负的原因,不是这三千兵丁,而是领兵的那个人。
徐帅来了。
徐帅看起来比我还轻松,谈笑风生地往关里步行。
我跟在身后,一方面是礼数,更重要的是尊重——如同尊重父亲一般。
他给我的感觉甚至比父亲还好,问问我具体的伤情,叮嘱我万勿心急,看着整容肃立的队伍还夸奖我带兵有方。
看起来很简单,也不过分。
可父亲,基本上不会。
到了将府,我半开玩笑地说:“这个地方从今天开始要改帅府了。”
众人听后皆整容肃颜,仔细想想也是,他们哪里想过自己会和大梁战神一般的徐帅同处一室,在帅府听命又是何等的荣光。
我看看众人跃跃欲试的目光。
又看了看徐帅成竹在胸的气势。
低下头不由得一阵的苦笑,心说:连援军都到了,你的军队还未见军营,你这心思表露的我都清楚,怎么能瞒得过普天之下呀,你这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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