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荣面色死灰,神色沉顿阴沉,站在一众黑衣人群中,像是一和格格不入高山巨石,横亘其中。
“太子殿下真是神通广大。”胡玉荣神情苦涩,“殿下平日被困于府衙之中,行走坐卧都受到穆延德重重监视,竟然还有能力打听到如此多的信息。”
他从夜色中打量着太子殿下:“殿下不愧是太子殿下,穆延德此人竟然想要与殿下这样的人物为敌,实在是自寻死路。”
宫轻语对他这番不知是敬佩还是赞誉的话语做出任何反应,反而问道:“胡玉荣,你还要负隅顽抗么?”
胡玉荣整个人沉浸在盛大的夜色中,沉默不语。
四周冷风凄凄,一片萧瑟凉薄,今日本是除夕,万家团圆时刻,所有人家都挑着灯,围着暖炉而坐,一起守夜。
胡玉荣眼中神色酸涩,在满目漆黑冷风中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无声的沉默。
然而就在冬霜几乎要将一切凝固的时刻,风中忽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官人,你这是何必?”
围绕在胡玉荣身边的军士忽然又动了起来,自动向后退去,一条供两人经行的道路从无穷尽的黑暗中延伸过来。
借着林间空地上空撒落下来的灰暗星光,胡玉荣看见那个一身端肃平静的周立眉跟在太子侧妃的身后,缓步走了过来。
“夫人,你怎么会?”胡玉荣陡然一惊,脱口问道。
胡夫人神色平静而淡然,似乎眼前众人围峙的生死之境并不如何可怕,她微微笑了一笑,对着宫轻语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拜见殿下,多谢殿下慈悲。”
“夫人,你为何?”胡玉荣凝望着周立眉,这个脑满肠肥的并州知府平素皆是一副长袖善舞的奸诈模样,然而此刻在望向自家夫人时,狭窄的眼睛深深的凝着,看起来一副深情蕴藉的模样。
胡夫人幽幽长叹了一口气:“官人,把你手中的信号箭放下吧。”她静静的望着胡玉荣,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微笑。
“纵然没有行之小姐的帮助,殿下绝非你我能对付之人。”胡夫人的声音极轻极轻,宛如周边来去不定的长风,“莫要望了,殿下手握红衣大炮,此等杀器,绝非凡胎**可以相抗。”
胡玉荣勾起唇角,显出一个深深的苦笑,将不知已经在手中准备多久的精致小巧的袖箭挪到眼前的细细的看了一眼,而后随手扔掉了。
“殿下才真是好手段。”胡玉荣全身紧绷的筋肉似乎瞬间丢了盔弃了甲,他的视线从周立眉脸上移到了宫轻语身上:“殿下才是善窥人心,善用他人弱点之人,这一点穆延德便是再修炼几世也追赶不上。”
琇霓裳见胡夫人的到来彻底软化了胡玉荣,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她临机一动提出的想法还是起到了作用。
在胡玉荣带人夜袭控鹤卫营帐之时,琇霓裳正与宫轻语守在那间林中小屋中等待着消息。
许是因为经历过太多的生死,琇霓裳守在宫轻语身边,心中越是等待便越是不安,某种不详的预感像是刀剑垂挂在她的头顶,伺机要将她钉死。
琇霓裳思索半天后无果,便平复了心情,无声静坐,将一整个计划在脑海中无声重过一遍,试图从中找寻自已未曾发现的漏洞。
也许是上天保佑,就在琇霓裳穷心竭力却毫无头绪时,宫轻语忽然皱起眉头,霍地抬起头来,看向破旧的窗户。
几乎没有完好之处的窗棂外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那人影被一身黑衣密不透风的包裹着隐藏在黑暗中,像偶然经过的一片阴翳。
“找到了么?”宫轻语神色不变。
“回殿下,我们暗中搜索了胡玉荣的宅邸,并未发现奇异之处。”那黑衣控鹤卫躬身回道。
琇霓裳听到此处心中忽的一动,陡然转头去看宫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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