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么?”宫轻语进门后便从李锐手中接过了一个千里镜,走进陈旧破落的木质窗棂,透过其中纵横的格子,朝着深沉的夜色寻望出去。
今晚月色暗淡,苍穹无垠,森森丛林被一层混沌空茫的月色笼罩着,显出幽深莫测的危险。
“诱饵已经就位,埋伏圈也都已经戒备起来,只等他们前来了。”黑暗中李锐面上狰狞的伤疤露出深刻的轮廓,乍然一看宛如一条小蛇趴在他脸上,将那个本来面容清秀的军士衬出一种诡异的危险。
宫轻语无声地点点头,顺手合上了千里镜,回头坐到一边早就准备好的木质椅子上,就像早就备好陷阱的猎人,耐心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那猎物并没有让他等待多久。
亥末刚尽,计时的灯漏刚刚反转,指向子时,安静的密林中就忽然起了一阵风,寒岑岑的像掺着细碎的冰凌,噼里啪啦的顺着破旧的窗棂,涌进了这间陈旧破败,散发着坟墓气息的房间内。
琇霓裳刚刚察觉到那场厉风的不寻常之处,宫轻语就先行一步动了起来,他抬起手随意的挥了一下,侍立在他身后的李锐便立刻意会,对着太子殿下点了点头,便无声的走了出去。
琇霓裳对深夜伏击之事并无任何经验,只是拼接本能的猜想,李锐应是亲自带队行动了。
也许是周边坏境太过危险苍茫,琇霓裳站在昏蒙的黑暗中,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危险之物藏身其中,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他们。
不管宫轻语计划的如何周密,琇霓裳依旧觉得太子殿下今晚的行事有些冒进了,如此危险的境地中,将李锐都派了出去,就相当于将自已的护身符扔了出去。
万一今夜的行动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动,夤夜孤身在此的太子殿下就为那些时刻对自已心怀杀意的对手,创造了绝佳的机会。
虽然宫轻语本身已经足够强大,然而不久前被周璟重创的伤势到如今都没有彻底恢复,而并州,像周璟那般可怕的人,显然不止一个。
琇霓裳有些不安的望了一下宫轻语,太子殿下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宛如君临神座的神祇,平静冷定,似是对一切都尽在掌握。
看到太子殿下这幅神情,琇霓裳心中那份不安反而渐渐被疑惑取代,宫轻语为人处世一向谨慎为上,许是另有安排也说不定。
琇霓裳一念已定,便也不再多做质疑,只是无声的伫立在黑暗中,陪着他等一个结果。
深夜林深,树影幢幢,宛如道道鬼影,长风沾染着冷意吹过林立的树木,发出凄凄惨惨的悲鸣,透过衣襟,直往人心头钻去。
胡玉荣将自已强行塞进一件黑色的夜行衣中,质地上好的丝绸竭尽全力的试图束缚住他肥大的肚腩,最终却显出精疲力尽的模样,绷的胡玉荣的身躯摇摇晃晃的,像一座将将欲坠的山峰。
这位肥头大耳,不善体力的胡大人接到了上位者的亲令,不辞辛苦不避危险,亲自出动,率人前来执行此次计划。
此次事情关乎并州官党派系的安危,胡玉荣作为并州这一串藤蔓上的小葫芦,对这一点认识的相当深刻,因此心中也不敢大意,调集了全幅精神,力求不出现一点差错。
向他这般随时都有可能被抛弃的炮灰,若是在此件事情上失手,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想到此处,胡玉荣的眼神蓦地冷了下来,就像久已蒙尘的利刃重新展露出了锋芒。
胡玉荣努力的压低身子,在寒霜遍布的草丛中埋伏了半晌,见四周并无异动,便轻轻的挥了挥手。
手下那些黑衣人立刻应势而动,身姿灵动敏捷,宛如一只只久行于黑暗中的野兽,无声无息的从胡玉荣身边散开,没入漆黑危险的密林中去。
这些人虽然未曾出手,然而从行事方式上看,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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