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完全长开的眉眼很难看出什么模样,可他能够从这痕迹中预料到,这孩子一定像极了自己。
两只手慢慢收紧,在看到九芷如同放下了什么心事一般,露出那抹释然的神情时却又陡然放空。
如今他还能奢求什么呢?
胸口闷闷地痛着,这不声不响的疼超越了他身上任何一处伤口。
“阿誉。”
他忽然听到九芷喊了自己一声。
久违的声音,如同渴了许久的濒死之人得到的一汪甘泉。
“我在,我在……”
凌修誉情不自禁的拿起九芷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这么久不见,你怪我吗?”
凌修誉像是一个孩童一样,使劲摇着头,可随后才反映过来,如今的九芷,看不见……
“不怪,我怎会怪你呢?”
他怎么会,怎么舍得,又怎么有资格来责怪她!
“你宫里的那个女人……”
没等九芷说完后半句,凌修誉就急忙解释道:“那是西山塞进来的替身,这些日子我一直同她在一起,麻痹着明华,暗中找寻着你的踪迹。”
“你去南疆做什么?”
“去解蛊,她对我下了锁情蛊,让我对她萌生感情,可我心中只有你,甚至在看着她觉得恶心的时候,匪夷所思地怀疑我对你的情义,直到我知道自己被下了蛊。”
所有的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在她化身碧落躲在神医谷中的时候,那个在苍山露过面的女人,一直代替自己陪在他的身边。
心中陡然酸涩起来,九芷抿着唇,感觉凌修誉抓着自己的手力道又大了些,弄疼了她,她皱起眉头,却听他说道:“我同她什么都没有做,只一日一日地瞧着恶心,我发誓!”
像是瞧出了九芷的不安,凌修誉无比郑重地举起两根手指。
听着这些话,白净尘默默退出了房间,身后跟着一头雾水,却好像忽然就明白了什么的茯苓。
“公子,那个才是姑娘孩子的父亲吗?”
“是。”
在这个伺候了九芷多日的丫头面前,白净尘没有说谎。
“她本就是凌修誉的后妃,西山的圣女。”
从来不是自小养在白家的未婚妻,碧落。
“哦,可是姑娘和公子更般配一些。”茯苓的口吻很是天真。
白净尘诧异地扭过头来,却看到了茯苓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的脸,他压着嗓音,问道:“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因为公子更懂她呀,她也明白公子呢。”
白净尘的脸上不由浮起了一抹苦笑,背着夜色,他走在前头,在出院子的时候才遥遥说道:“等你真正长大之后就明白了,男女之间的感情不是一个懂得就能撑起的。”
他一直都懂,只不过还是在相处中渐渐没了自己。
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原来,他早就在越发谦卑地错失了与她的最佳距离。
想明白这些,他真正释然了,虽然这份释然里埋藏着太多苦涩。
他不由摇头一笑,若是白云在这里,怕是要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懦弱吧?
神医谷中悄然无声地发生了一件大事,而无声潜伏在雪山之上的白云,自是不知道这些。
今日,他又遇见了玉柔的前任侍女,紫草,他还记起了这个名字。
“宗主给你这份恩赐,你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同为婢女身份的女子毫不客气地教训着紫草,脸上还有些幸灾乐祸。
紫草闻言,只是苦涩着低下了头,谁人不知,如今小姐身边才是最苦的差事。
此刻倒是想起她这个早就被罚没为女奴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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