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歌带着军队撤走的第二天，各色买卖商团呼啦啦地直奔雁翎关而来。气势比部队来的时候盛得多。
关虽然要开。
但有些事情一样要办。
我找人去请户部盐务司的人。
以我现在的品级，说“请”倒也没太夸张。不过从我内心想法来讲，连半点请求的意思都没有。
盐务司的主事倒也识趣，甚至连官称都没有，直接就是：“大少爷，您有什么事二指宽的字条吩咐下来就是了，用不着这么烦劳。”
我说：“好！你开门见山我就不多废话。你属户部，我归枢密院。虽说雁翎关军政合一，但你怎么说也是朝廷亲派到地方的朝官。按理说，我不该指东道西。可这赵军虽退，可战事未必停歇呀。望你多多体谅。”
主事拱拱手，示意我吩咐。
“这雁翎关入关之盐税收几何呀？”其实我算明知故问。
“秉将军，雁翎关入关之盐，无论产自何地，哪类成色。别无二致，入关凭引每斤五十钱。”主事非常认真地解释。
“好，”说着我站起身，“那就从今日起，入关之盐雁翎关要加收五钱。”
主事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出了名天马行空的少帅肯定得闹出点花样，可没想到一来就是这么一件大事：“嗯，盐凭税银之事，户部自有公文，加减之事我这小小的主事哪里做得了主啊。”
我猜他就会这么说：“主事，你说的本将军都清楚，户部上缴的银两你无需多，更不敢少。我说的意思就是这五钱税钱，是雁翎关收的。就劳烦您老人家帮个忙吧。”
“这……”主事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大梁国还有这位小祖宗不敢干的事情，私收盐税的事情他都能想的出来？主事想了想，“但不知您用这笔钱要做什么呢？”
“修墙！”我这词等了好半天了，你不问我也得说。
“这军备防务户部和枢密院肯定会商议处理，这私自加税，而且是盐税，这……”
“这什么？”我把眉毛立了立，“怕盐商惜利，少了你的火耗银两可是？”
被我说中心事，主事赶忙掩饰：“不敢不敢，火耗银两确实皆有用途，少帅不信您可以去查实账目呀。”
我走近一步：“少提少帅两个字，本将军更没兴趣去查你的帐。我问你，你在这盐务主事的位置上，只是尸位素餐地拿着你的俸禄，还是满心全意地为国尽力？”
主事赶忙拱手：“为国尽力，为国尽力。”
“那就好，”我走到他身旁声音放轻，“你应该知道徐帅家天禄公子稽查盐枭闹出来的风波，这赵国池盐轻税，低价倾销梁国，不但海边盐民盐商生活惨淡，更为要紧处，这大梁的银钱外流，武装敌国。你说你这雁翎关的盐务，皇上会满意吗？里通外国这几个字会写吧。”
主事扑通一声跪倒：“这和小人何干啊，我就是在这看着铺子的小伙计，掌柜的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我笑呵呵的拉起他来：“慌什么嘛，这外盐加税之事势在必行，这件事办了百利而无一害，得了嘉奖，是你的。出了问题，往我身上推，听明白了？”
“明白，明白。”疲惫的主事赶忙点头。
我也没再理他，直直地走出将府。
牟庄主，你的冤屈我记着了，我该做的一定要做。
徐天禄，你也要记得我这份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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