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
反倒是梁敬城,从善如流的放下手中凉茶:“最近事务繁忙,哪有时间管这些茶凉水暖的。”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却也是依言在琇霓裳对面坐下,拢起了衣袖欣赏着琇霓裳开始添水净杯。
琇霓裳应和着低声笑了一下:“梁大夫这般繁忙,怎么有时间跑到这里。”
琇霓裳的手沉稳而坚定,倾泻而出的水柱凝成匀称的一条线,绕着杯壁注入茶叶,水激茶起,清幽的茶香骤然乍起,浮动在午后明亮的阳光里。
“整日在将军府中被残茶冷水荼毒,少不得要来你这里讨杯好茶。”仿佛被这样的闲适的午后感染,梁敬城的表情柔和了几分,薄而锋锐的唇角也有了笑意。
“怎么不见徐姑娘跟着一起来?”琇霓裳扫了他一眼:“许久未曾见过徐姑娘了。”
她将泡好的茶汤分入品茗杯,端给太子殿下和梁敬城。
梁敬城转头看了一眼神情冷淡的宫轻语,不知想到了什么,哑然失笑。
他一边笑,一边伸手接过新茶,端到近前细细的欣赏着手中的青瓷绿汤,忍不住感叹:“看来侧妃于茶之一道倒是颇有研究,谈笑之间得此佳醴,不囿于格局,不落于窠臼,不滞于古法,其境可近道矣。”
“被你如此盛赞,我还真是惶恐。”琇霓裳笑了一笑,转头去看宫轻语。
太子殿下轻抿了一口茶水,阳光从他侧面打入,光影明灭的圆圈透过袅袅升起的烟雾,静好如画。
“古人曾云,得挚友一人,临窗赏景,把臂对饮,此乃人生一大快事,纵然是此刻死了,也是值了的。”
琇霓裳不动声色的转开眼睛,以闲谈般的语气道。
“那不过是种妄想。”宫轻语不动声色的放下手中的茶,眼睛微微眯起,薄唇如剑,竟隐隐有了几分危险的味道:“世间众生都不过是在漩涡中挣扎的庸人罢了,手上染了血,身上背了债,哪有饮茶弄琴的闲趣。”
琇霓裳被他这句话生出极大的冲击感,就连一口茶入喉却是无限苦涩,
她皱皱眉放下杯子,看着面前脸色苍白太子殿下,终于是忍不住再度开口,依稀是劝解的味道:“殿下何必如此悲观?”
出乎意料的,宫轻语眼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阴影,只是轻轻地勾了勾唇角,低垂的眉眼抬起来看着她,眼神是一种奇异的黑和冷,仿佛蕴藏着夜色,目空一切却又看见一切。
琇霓裳心中蓦地一凉,几乎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看不懂,她始终看不懂眼前的太子殿下。
在琇霓裳未曾参与过的,走投无路的岁月里,许多事情发生在宫轻语,讳莫如深,于是他不提她便也不问,相安无事的一路走到今天。
她在一旁旁观着,无能为力。
只是,后来呢?
后来,她的命运好像突然被逆转,一路的风雨催逼不由分说地劈头盖脸罩下,走投无路。
“殿下,此时的并州比不得以前,需要处处小心。”琇霓裳陡然回过神来,看着对面的宫轻语,轻声道
宫轻语放下手中茶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反而道:“我们走到今天,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琇霓裳微微一愣,随即便苦笑了起来,“看来是臣妾入障了,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就没意思了。只是——”
她屈指在桌边轻叩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渐渐隐了下去:“臣妾恐怕是有些看不透了,近来一直忍不住回想起以前的事,总会有些遗憾,有些后悔。”
宫轻语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她,眼神幽深。
“殿下。”宫轻语低低的叫了他一声:“这次事件平息后,若是家兄依旧平安,就请遵守你的承若吧。”
琇霓裳像是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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