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山驿是十万大山驻军和并州城之间唯一的一个驿站,也是帝国最为靠南的一个驿站。
作为沟通军城之间唯一的驿站,盘山驿却并没有发挥出多大的作用,因为其位于狭窄的山坳中,地方狭窄,交通不便,所以西南驻军一般不会在此停留。
这个破落的驿站也只有些往来送信的信使才会偶尔停住,故而十分的落魄。
一路逃出并州城的宫轻语琇霓裳三人到达盘山驿的时候,已是午夜时分,寒雾渐起,山岚流淌,三人一路奔波,具是身心疲惫。
于是便决定在这个人迹罕至的驿站中稍作歇息,待天亮后再启程。
盘山驿门面破旧,牌匾斑驳,字迹模糊辨不清楚,在黑暗中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咒川”两字。
进到门里,是制式统一的房间,东西各两间厢房相对。
夜已经深了。
四野阒寂无声,长风如梦,朗月流辉,院子里的一株长青树静默伫立,投下细碎的阴影。
深夜,宫轻语并没有就此入寝,反而半靠在窗台上,面对着流辉溢光的庭院,在寒浸浸的风中微眯着眼,面上神色冷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吱呀——”斜对面房间的门被小心的推开,走出一个人来。
“似此良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殿下,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
徐行之踏着满地的月光踱到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天上清明的一轮圆月,脸带笑意,依稀是怀旧的味道。
“这里虽然地势狭窄了些,但地理位置却是不错,徐将军为何不将此处作为一处屯兵点?”
宫轻语没有理会徐行之打趣一样的话,反而发问,他语气散漫,但眼神却是平静的。
徐行之回头笑了笑,敛袖走到他身边:“大约是家父不想离并州城太近吧。”
这句话似是别有深意,宫轻语沉默了半天,忽然又道:“并州城势力错综复杂,徐将军能独善其身,真是叫人佩服。””
徐行之微微皱了皱眉,她从宫轻语这句褒贬不明的话语中听不出什么,不知道对方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宫轻语这样的人与她身处两个极端,似乎所行所言皆有深意,但是除了战场之外,她习惯了安逸,总是无从理解他心中那些不显山不露水的复杂心绪。
她想不明白,便索性不再想,于是便洒然道:“殿下,明日到了军营,殿下便能向我父借兵剿匪,若是一切顺利,朝廷划定的剿匪时间应该是够用的,请殿下不要担心。”
宫轻语转头又扫了一眼这个在月光下静立的徐行之,心思透亮敏捷,但却不够世故,总是想当然的将一切往好的方面想象,本能的站在人性本善的立场上看待问题。
这样的人生来顺遂,未曾经历过人生的波折和人性的的黑暗,对着和世界还有期待和相望。
是与他截然相反的另一种人。
宫轻语微微沉吟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但是徐行之却不在乎他的沉默,这个明媚张扬的女子忽然伸出双手,像是想要接住眼前流泻的月光一般,缓缓托举着,一团团雾岚静静在她掌心聚集,就像是大雾在围簇着拥抱她。
“侧妃已经休息了么?”她忽然回头,轻声问了一句。
与宫轻语相隔的房间迟疑了一下,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还未曾。”
琇霓裳拥被倾听了半晌,试了许多种办法,始终无法在这样他们聊天的声音中沉睡,此刻听到了徐行之的发问,便索性出声回应。
“侧妃也是睡不着么?”徐行之在月光下微微笑了笑,面上颜色清丽,是与月光不同的另一种绝色。
宫轻语无声的审视着她,神色专注的像是在审视着自已。
琇霓裳揽衣起床,推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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