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从傍晚六点钟开始，到九点钟半才散席。期间巨大的电视屏幕正直播春晚节目，让许多人驻足观看。也许是小家伙太淘气，加上中午没睡午觉，还没等春晚开始，蒋鹏便倒在大姑妈怀里睡去。蒋小英一直抱着他，散席后准备送他回家，郑祥玫才发现出门时忘了带钥匙。她猜想丈夫在在酒席还没完全散去时离开大厅，肯定是去牛牛或宝宝，想博来年的好运气。便吩咐姐姐在这里候着，自己径直去干部宿舍找丈夫要钥匙。
蒋琳挽着丈夫的手臂，散席后见阳德昌与其他清洁工在整理、打扫大厅，便过去给舅舅拜年。伍鸣摇摇晃晃着随同过去，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傻不愣登地冲阳德昌点头或微笑。“在这过年，感觉怎么样，挺热闹的吧？”阳德昌晕乎着露出牙擦苏含笑道：“小台哥生意这么好，每年都这样。我倒是习惯了，也没所谓。”他说着，看了看身边抱着蒋鹏的蒋小英，含笑地接道：“连续在外面过了几个年，习惯了便没什么感觉。第一年倒是有些难受，之后便麻木了。小英，你说是不是。”
蒋小英抱着蒋鹏，没回话，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蒋鹏。“有这么多亲戚在一起过年，也没什么遗憾。只是想着爸妈还有恬恬他们，倒是觉得有些愧疚。”听着妹妹回舅舅的话，蒋小英心里忽地空落落起来。是啊，此时如果与女儿在一起多好，哪怕是过节衣缩食的生活，也是种幸福。
“想那么多干嘛，如今生活不愁吃不愁穿，可不像从前，过年过节只盼望有餐好吃的。”郑祥玫要来钥匙，见蒋小英辛苦，便接过手含笑道：“姐，今晚去我那守夜怎么样？他们在干部宿舍乌烟瘴气地发昏，没准要通宵达旦，去我那睡也一样。”蒋鹏离开怀里，蒋小英缓缓地站起，只是摇了摇头，对阳德昌说了声新年快乐，便闷闷地回宿舍而去。看着她郁闷地离去，伍鸣似乎酒清醒了些。在妻子的搀扶下，想着柳宇桦的话，本以为值得尊敬的二舅，忽地在心里彻底死去。如经过一片芳香四溢的花园，又忽如来到令人作呕的垃圾房般，恶心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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