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二人行过得三五百步,只见官道旁边,早望见一座酒肆,望子挑出在檐前。
那两个挑食担的仆人,已先在那里等候。
施恩邀武松到里面坐下,仆人已先安下肴馔,将酒来筛。
武松道:“不要小盏儿吃。大碗筛来,只斟三碗。”
仆人排下大碗,将酒便斟。
武松也不谦让,连吃了三碗便起身。
仆人慌忙收拾了器皿,奔前去了。
武松笑道:“却才去肚里发一发,我们去休。”
两个便离了这坐酒肆,出得店来。
两个解开衣襟,又行不得一里多路,来到一处,不村不郭,却早又望见一个酒旗儿高挑出在树林里。
来到林木丛中看时,却是一座卖村醪小酒店。
古道村坊,傍溪酒店。
杨柳阴森门外,荷华旖旎池中,飘飘酒旆舞金风,短短芦帘遮酷日。
磁盆架上,白泠泠满贮村醪;瓦瓮灶前,香喷喷初蒸社酝。
未必开樽香十里,也应隔壁醉三家。
施恩、武松来到村坊酒肆门前,施恩立住了脚问道:“此间是个村醪酒店,哥哥饮么?”
武松道:“遮莫酸咸苦涩,是酒还须饮三碗。若是无三,不过帘便了。”
两个入来坐下,仆人排了果品按酒。
武松连吃了三碗,便起身走。
仆人急急收了家火什物,赶前去了。
两个出得店门来,又行不到一二里,路上又见个酒店。
武松入来,又吃了三碗便走。
武松、施恩两个一处走着,但遇酒店,便入去吃三碗。
约莫也吃过十来处好酒肆,施恩看武松时,不十分醉。
武松问施恩道:“此去快活林还有多少路?”
施恩道:“没多了,你在前面远远地望见那个林子便是。”
武松道:“既是到了,你且在别处等我,我自去寻他。”
施恩道:“这话最好,小弟自有安身去处。望兄长在意,切不可轻敌。”
武松道:“这个却不妨,你只要叫仆人送我。前面再有酒店时,我还要吃。”
施恩叫仆人仍旧送武松。
施恩自去了。
武松又行不到三四里路,再吃过十来碗酒。
此时已有午牌时分,天色正热,却有些微风。
武松酒却涌上来,把布衫摊开。
虽然带着五七分酒,却装做十分醉的,前颠后偃,东倒西歪。
来到林子前,那仆人用手指道:“只前头丁字路口,便是蒋门神酒店。”
武松道:“既是到了,你自去躲得远着。等我打倒了,你们却来。”
武松抢过林子背后,见一个金刚来大汉,披着一领白布衫,撒开一把交椅,拿着蝇拂子,坐在绿槐树下乘凉。
武松看那人时,生得如何,但见:形容丑恶,相貌粗疏。一身紫肉横铺,几道青筋暴起。黄髯斜卷,唇边几阵风生;怪眼圆睁,眉下一双星闪。
这武松假醉佯颠,斜着眼看了一看,心中自忖道:“这个大汉,一定是蒋门神了。”
直抢过去。
又行不到三五十步,早见丁字路口一个大酒店,檐前立着望竿,上面挂着一个酒望子,写着四个大字道:“河阳风月。”
转过来看时,门前一带绿油栏杆,插着两把销金旗,每把上五个金字,写道:“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一壁厢肉案、砧头、操刀的家生,一壁厢蒸作馒头烧柴的厨灶。
去里面一字儿摆着三只大酒缸,半截埋在地里,缸里面各有大半缸酒。
正中间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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