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破败不堪的祠堂里,依兮与衣不蔽体的小童说着话。
妘洛则站在神像前细细看着,只见身前供台约莫三尺高,五尺长,是以泥土混着杂草所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已有部分倒塌。
供台上神龛虽是做工粗糙,却是一尘不染,看上去好似新近打造。
左右各放着一只白色残烛,也是好久没用过,只见蜡烛发黄。
残缺的破碗放在中间,插了三根香,并未点燃,这也是供台上仅有的三支香。
妘洛早已注意到神像,觉得甚是怪异,却也未曾多言,虽是看着神像,心思却在依兮与小童说话上。
只见依兮从包袱里取出一个面饼,一个果子递给了小童,小童犹豫了一下,便接在手里一口面饼、一口果子,狼吞虎咽起来。
边吃边说着,依兮与小童看上去就好像亲姐弟一样,无话不说。
小童是一个孤儿,父亲在母亲怀自己三个月后被王莽新朝强行抓取当兵,这一去再无音讯,村子一同服役的人回来说小童父亲所在部队全军覆没,也有的说是立功做了小吏,真假难辨,不得而知。
小童一周岁时,家里因三年干旱,交不起赋税田租,祖父祖母卖掉家中鸡羊凑得几个铜钱。
儿媳,也就是小童母亲取出娘家陪嫁物,还有身上祖传首饰,一并交给了公婆,又卖了几个钱,如此倾尽家中物方才凑够了官府压在全家肩上的重担。
不多久公公婆婆突然把儿媳连带孙子送回了娘家,而且是半夜三更,全村人都睡着了之时赶出了家门。
次日,公婆却对村里人说儿媳抱着孙子回娘家时被一伙山贼抢去了,生死不明。
没几日,村子闹瘟疫,全村老少被新朝行刑营放血之后抛入水井并用沙土永久尘封。
如此这般,又有一座村庄从九州大地消失。
小童母亲带着刚满一周岁的儿子回到娘家哭诉着,却也是无可奈何,丈夫生死不明,自己又有几分姿色,难免流言蜚语,婆家休妻,娘家又能去哪说理?
当得知婆家在自己离开后没几天就闹了瘟疫,小童母亲未言一声,也未流一滴眼泪,只是坐在村口望着婆家方向,天色未亮便出门而去,月落西山方才归去,一连七天皆是如此。
又过去了两年,以前的事也都淡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熟料自己背着孩子在河边洗衣之时,家里一场大火,双亲撒手而去。
本来被娘家村里人传做是克夫、克公婆、不守妇道。
而今又被说成了扫帚星,无依无靠,人人都躲着小童母亲,童叟皆可以骂小童母亲。
又是一个深夜,神不知鬼不觉,小童母亲带着小童离开了残垣断壁的家,走进了这座祠堂,后来从过路人口中得知娘家村子也发生了瘟疫,村名也被从地图上抹掉了。
小童母亲五年后与世长辞,却是死不瞑目,丢心不下小童。
不知是造化弄人,还是上天怜悯,小童犹如磐石一般,历经风雨却是越挫越勇。
妘洛直觉告诉自己前面不远山头有股杀气,或许是虎狼,或许是山贼。
妘洛想了想,却是不敢与小童直说,怕吓到这孩子,但又担忧小童安危,略加思索,随即来到小童身边坐下:“一个人睡在这里,会不会有小白兔晚上来和你作伴?”
“小白兔?”小童低下了头,不再扇火,怯怯说道:“锅里就是小白兔。”然后用木棍捞了一下,汤里露出了肉。
妘洛柔声问道:“这是你抓的?”
小童抬起脑袋看着妘洛,不知为何,心里不紧张了:“老虎送的。”
“老虎送的?”依兮却是未曾料到。
“娘亲离开我后,我就在祠堂外面挖土,小时候外祖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