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世才
从倪家营子突围出来,连夜转移到沙河,马家军的追兵又紧跟在屁股后面,我军在沙河只住了一,便又连夜出发了。那是3月初的一个夜晚据甘肃省委党史委调查,西路军从沙河堡开始向三道柳沟转移的时间应为2月28日夜晚,到达三道柳的时间为3月1日凌晨,见《悲壮的征程》下册311页。
,我军踏着刺脚的石子和沙砾,向着西南方向趱行。这是滴水成冰的寒冬季节,一阵阵北风,利刃似的刮着人们的肌肤。红军战士们穿着褴褛的衣服,在戈壁滩上走了一夜,拂晓进抵50里外的三道柳沟。
三道柳沟是一个东西十多里长的村子,南面依傍着祁连山,东、北面是戈壁,西面是沙漠,南北平行的三条河沟,将村子切成几段,砌着黄土围墙的民房,疏疏落落地散布在河沟之间。根据总部命令,九军扼守东柳沟,总部和直属队驻村中央,我们红三十军防守在南柳沟。
经过连日苦战和行军的红军战士们,真是疲倦得连眼皮都支不起来了,谁不想就地睡上一觉,可是追兵就紧跟在我们身后啊!我们一到驻地,水也没有来得及喝一口,就立即动手挖枪眼,砍鹿砦,构筑工事,准备厮杀。
刚蒙蒙亮,村西北的沙漠上忽然卷起了滚滚烟尘,马家军的大批骑兵、步兵,一窝蜂似的向八十八师阵地扑来。敌人的机枪风暴似的扫射,西面的围墙被打得冒起一股股尘土,炮弹不断在阵地上爆炸,弹片和冰冻的土块,雨点似的飞进指挥所里。敌人的企图很明显,是想乘我们立足未稳的时候,一举把我们冲垮。当时我正在八十八师,于是命令师长熊厚发同志坚决固守,并待机出击,打垮敌人。厚发同志坚决执行固守的命令,亲自到阵地上指挥作战。
马家军在优势火力掩护下,以密集的队形,冲到我军阵地前。伏在阵地内的红军战士们,立即从尘土中爬起来,跳出工事,以大刀、枪刺、梭镖,同马家军展开肉搏。从黎明到傍晚,经过反复争夺的八十八师前沿阵地,完全被鲜血染红了,每个倒下去的同志周围,都躺着几具甚至十几具敌人的尸体。入夜,我看战机已到,即指挥八十八师、八十九师两个师(实际上只有3000人)实行反击,将进攻的马家军打退,并恢复了原来的阵地。
夜间,敌人用沙包、箱柜在我军周围筑起工事,并且生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当我去视察阵地的时候,站在围墙上纵顾四野,看到我们是被包围在几道火环中间。作为一个军的指挥员,我完全明白面临的形势如何严重。
次日,马家军集中了三四个旅的兵力,继续进攻我八十八师阵地,我军坚守一。傍晚,敌人在我军一次反击受挫以后,更加疯狂起来,他们沿着干涸的砟子河,借着堤坝的隐蔽,向我展开了猛烈攻击。当时红二六八团守卫在砟子河东岸赵家庄子的两座围子里,首当其冲,遭受的威胁最大。为了挽救这种局面,我和熊厚发同志一起赶到二六八团指挥。
太阳下山了,围子笼罩在一片刺鼻的硝烟中,围墙被子弹、炮弹打得锯齿似的,西面还被炮弹轰开子一个大缺口。沿着堤埂攻上来的敌人,已占领了村沿的一座独立房屋。我和厚发同志登上围墙,刚从缺口里观察了一下敌情,耳边便咝咝地飞过几颗子弹,墙头上被打起一股尘土,厚发同志摇晃了一下,一股鲜血嗤地冒到我的身上,厚发同志的左臂负伤了,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袖,看样子是打断了动脉血管。我扶着他:“快下去包扎,我来指挥。”“不要紧,打断了手,有嘴和腿照样能指挥作战。”厚发同志按着伤口,紧紧地咬着牙,眼睛望着敌人,不肯离开。“不行,你要下去!”我只好命令道。
熊厚发同志的胳膊虽然被打断了,但他并没有躺下,整个夜晚,他一手吊在脖子上,一手提着马刀,在村子里转来转去,到最危险的地方去鼓励同志们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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