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商颓然道:“如今之计,只能如此了。”她牵一牵嘴角,试图扯出一个笑来,可左手腕又火烧火燎地痛了起来,悯柔见她神色有异,再细细查看了她先前的伤痕,凝眉道:“怎地会如此?”她口气中有些惶然:“以前的囚龙草,从来不会这般性烈……”
待得程云亭亦发觉不对劲时,九商已然快软倒在满地的兰花之中。待得他将九商抱稳,才发觉九商的唇色有些发青,面颊亦渐渐鼓得高了起来。这哪里是失血,分明是中毒!程云亭不禁暗暗懊悔为甚会相信面前这个方才结识的陆悯柔,若不是她先前那句宽慰,自己只怕早便发觉了九商的不对劲!他急急地从袖袋里取出为数不多的丸药来,将一粒百草丸塞入九商口中。这百草丸不过是权宜之计,这囚龙草到底是个甚么毒物,自己还半点把握也无!
悯柔在一侧,亦被九商那浮肿的脸唬了一跳,只是喃喃道:“怎地会这般?”她再痴傻,也晓得面前这俊秀郎君的滔天怒火中有一半针对自己,颇是委屈——她怎地想不到,为甚那药泉旁的石缝中,爱咬人的囚龙草竟会有了如此毒性?且这毒性潜伏得如此之久……
百草丸药力渐渐发作起来,九商这才面上多了几丝血色,吃力地转了头宽慰程云亭道:“无事。”她见悯柔一脸羞愧的模样,方想说上两句宽慰宽慰,却被程云亭一把按住,急道:“九商!”九商低了头,这才发觉他还按着自己的脉络,想来是在寻病由。她由着程云亭摆弄,眼前渐渐又模糊起来,放佛软绵绵怎地都做不得自己身子的主。似乎有些细碎的小冰棱在血液中左支右绌。寻不着出路,她想逆转经脉将它们逼出,可是那些冰棱十分狡猾,教她怎地都追逐不到。
“蛇毒?”程云亭埋头半晌,将手从九商的腕部取了下来。再抬首时,他面上多了丝茫然,若真是蛇毒,他自然不怕,当初沧澜身上的蛇王之毒便是自己解的。可如今……芙蓉庄已封,九商虽醒却依旧神智混沌。他去哪里找白丝荆和铜瓜子?又去哪里找炼丹炉?他倾尽了袖袋,却只找到少得可怜的药材,不由得双眼发红。悯柔瞧见他那般癫狂模样。心下亦有些惧怕,忙道:“郁汀溪旁有些古怪草药,就是不知可对九商的症状……”
程云亭此时哪里肯离开九商半步,闻言头都不肯抬半点,一手扶着九商。一手挑拣着倾洒于地那些为数不多的几种草药。悯柔轻轻一跺脚,转身便走,再回来时那鹅黄色的宽大裙裾里兜着满满奇形怪状的各色草,还有几朵粉嫩的花儿。她携着一阵幽兰香,簌簌走近,轻声唤道:“程郎君?”
程云亭听到动静。手上仍旧不停,将一枚清心丸捏碎了,又将一枚补血丸掰作两半。他心中有气。恨不得这唤作陆悯柔的家伙离得远远地——虽然九商中毒之事同对方无干。可当悯柔低了身子,半跪在九商面前时,程云亭瞧见了她裙裾中兜着慢慢的花草,不由得眼前一亮。这陆小娘子带回来的有不少是能克蛇毒的,其中竟有天竺眼!
程云亭来不及道歉。忙上前去取了两枝来,掐断了根茎。将那翠色的汁液滴入九商口中。这天竺眼是蛇毒的克星,若是配上了白丝荆,只怕这毒性立马便能消退。先有百草丸,后有天竺眼,两者的药力混在一处,九商面上的浮肿渐渐消去了些,又睁眼道:“我这是……明之……”
程云亭忙道:“九商,你且好生歇着,这时莫要运劲,莫要用力。”他轻轻抱起九商,复又进了那草屋,将九商在先前那张藤椅上安置下。有了天竺眼,九商身上的毒自然不成问题,不过几日调养一回,便可痊愈。只是……他心下的疑惑一丝丝浮了出来,若是真中了蛇毒,为甚九商开始并无反应,直到她试着运转悬浮术时那毒才慢慢现了出来?只是如今九商略略好了一些,不宜太过劳虑,悯柔虽方才助了自己一臂之力,可到底还不是个知根知底的,故而这些念头不过在他心里一轮,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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