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闻言面色一红,听闻远处甬道里传来了脚步声,料到程云亭同沉君已然取得了黄金粟,随即正色道:“商妹,父天母地,事涉眉姑姑,我自是不敢留你的。只是前方虎啸岭地形杂乱却有章,我锦玦岭同虎族之间这段路上,被布上了无数阵法,故而我族儿郎轻易不敢越过北面的樾步凹。”
“樾步凹?”沉君的声音响起:“可是那布下了罔行阵的樾步凹?”沧澜接道:“正是那里。”她转向九商并走至她身侧的程云亭道:“樾步凹是阵法最少,最好通行的山凹。只是里头有罔行阵,故而行者不敢随意闯去。”
程云亭沉吟道:“罔行阵……可是同那五行八卦有关?”他当年随着师傅不曾好好将这门本事学到手,故而听了这阵法之名,先凝起了眉峰。
沧澜摇首道:“虎族自前些年将金狮子一族败得丢盔弃甲后,又逼迫狮子们将‘金狮崖’的名头唤作了‘慎思崖’,隐隐有在整个儿灵毓山脉独大的意思。如今的虎王深居简出,这点倒和枫雪岭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她牵一牵嘴角,似乎想笑,面容却更是凝重了。“我族里也有儿郎们误入过那罔行阵,差些就没逃出升天来,旁人问起,便面色青白,放佛瞧见了甚么古怪的物事一般……阿彤叔曾对那些儿郎们施过回踪术,发觉他们所想竟是千奇百怪,无一相同。有人道那是火山之窟,烈日骄阳,教人浑身灼痛;有人道那里美人如花,行动之中阵阵香风……”沧澜自嘲地一笑:“还有些,干脆就再不曾回来过,只怕亦是凶多吉少——放佛那罔行阵将人送去的地方。竟是天南海北一般。”
九商奇道:“这罔行阵乃何人布下?难不成除了这樾步凹,其他便没有别的法子可想?”
沧澜苦笑道:“这布阵之人竟是个谜。姓甚名谁,身高几丈,皆蜚短流长。如今虎啸岭真真应了‘龙潭虎穴’之语。至于除了樾步凹,要从旁的山路入岭,则需有虎族人相引,否则便是幻象丛生,迷失其中则再难脱身。有说其中是尖刀丛,亦有说是布满了火雷诀……传说其中还有一片古怪的内海,飞羽落入其中仍会下沉。任你身形轻如飞燕,亦不自觉地会沉将下去——连雀族人都不敢轻易涉足。”
程云亭紧紧捏住袍袖,低声道:“便没有别的法子?”沉君接口道:“若是真心想向北方去。自然是走樾步凹的好,旁的路从不曾有人提过,只有这罔行阵,还有人知晓一二,并带了口气出来……因了先王的命令。沧澜同我倒是从未去过。却也听说过,走这阵法,不论听到甚么,见到甚么,切忌不可回头。若能做到此一点,这阵法便算破了一半。”
九商低头思量半晌。道:“若如此,我同明之便自樾步凹前行。”沧澜轻叹一口气道:“这亦是没有法子的法子……商妹,我替你备下了月余的干粮。另有此相赠。”她自袖中取出一只银色的小鼠,刻画得活灵活现,那小鼠的一双眼睛竟是黑曜石作成。
沧澜将这小鼠递到九商面前道:“这个小玩意儿唤作‘沙漠鼠’,还是爹爹生前做着顽的,我以前偷偷同沉君二人溜出岭玩儿。只消带着它,总能找到活水。”她伸手将那小鼠耳后的机括轻轻一按。只见那小鼠立马活了一般,一个劲儿朝桌上那水壶方向钻去。九商本待拒绝,再一想,这是沧澜一片殷殷美意,且若是前行路上芙蓉庄忽然同自己断了联络,岂不是要在半途中大受磋磨。如此思量一回,九商郑重接过那沙漠鼠,道:“沧澜姊的好意,我再不推辞。若是将来还有机会,在山外我邀你体会那‘采菊悠然’之景。”
沧澜不料九商知晓自家的归隐之意,再一想曾同九商同塌而眠过,怕是九商瞧见了自家在杂书上的手记,抿了嘴儿同九商会心一笑,倒教程云亭同沉君在侧面面相觑。沧澜避开族人,将九商同程云亭送到山腹之外:“他们视你二人为壮士,若是晓得你们要前行,定要做留。商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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