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亭轻轻掩好门,记得当初师娘浑身骨骼痛时,师傅吩咐自己从书房中取了一罐膏来。那时自己还小,却也晓得将膏递给了师傅后就往一边回避,师傅还赞自己懂礼有节。程云亭走到书房,见那多宝格上尽是些镇纸、笔洗等小玩意儿,另一侧里满满的尽是各类古卷,自家先踌躇起来。毕竟时隔多年,当初师傅吩咐自己在哪里取得的?竟是一丝都想不起来。他恍惚记得那膏是极白极妍的,水晶罐底还刻着几个字,放佛叫甚么“冰肌玉骨膏”。
程云亭迟疑着取下一只黄玉貔貅镇纸,见那多宝格上平平整整,甚么也没有。他又取下一只攒梅雕云纹的笔洗来,格上仍是平整一片,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他将那笔洗方回原处,随手取下一只靠自己极近的玉绕藤金葫芦把玩来,意外地瞧见了那瓶底凹下去的一只狐首,不禁大喜过望,忙伸手去揿那狐首。只听得咯嗒一阵响,那多宝格转了开来,里面竟是极空极大的一间炼药房。程云亭吃了一大惊,当年自己揿了暗扣,不过是从那里面浮出了一瓶冰肌玉骨膏罢了,那里想过这后面别有洞天?
他缓缓走进去,只见里面十分宽阔,面前大大小小各色炼丹炉静静地立着,放佛还在等着主人打入真火,将它们重新烤热。程云亭想到自己当初练功时处处的摔伤,师傅修长有力的手指捏碎了丸药,细细地蘸了替自己涂上。火光石电中他忽然想了起来,师傅当年定然将自己带进来过,只是自己年幼,不晓得如何进炼丹房而已……当年自己常常睡得懵懂无知,揉着眼睛半支起身子来,便瞧见师傅在丹炉前忙碌着。师傅瞧见自己醒了,便取了一枚甜甜的清心丹来喂到自己口中,笑道:“小明之,醒了?”
程云亭只觉得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自袖袋中取出一堆瓶瓶罐罐来,仔细地铺在石台上。这也是天意,自己本就焦心丸药不够用了,如今便误打误撞找到了师傅留下的炼丹房。当初自己被厉荷背出毒谷时,为了能早日去找九商,便趁厉荷不在,将丸药不要命地往口中送,多少精贵的丸药都被自己糟蹋了。程云亭扫了石台一眼,又点出几个细颈瓶子来细数了数,心中大致有了些数。既然在芙蓉庄中不适宜练内功,那就静下心来好好炼上几枚丸药,以备将来不时之需。眼下在鄂华岭上虽是平安,可是还有锦?岭同虎啸岭……前面的路可不平坦。程云亭心中做好打算,倒也不曾忘了自己来的初衷,四下搜寻,找到了师傅当年放置各色成药的博古架。他仔仔细细地瞧了一回,果然在第三层上找到了同当年一模一样的水晶罐来,底下刻着“冰肌玉骨”,那“膏”字竟已然模糊了。程云亭心中轻轻叹一口气,将那水晶罐揣入怀中,走出了炼丹房。“嗒”一声轻响,那书房中的多宝格便在他身后轻轻阖上了。
程云亭匆匆回到厢房中,见九商眉头微微蹙着,怕是仍旧痛着,忙上前去扶她的胳膊,轻声道:“好九商,哪里不舒服得多些?”
九商听到他的声音,缓缓翻转了身子面对着他,低声道:“浑身都痛的慌。骨头缝里都觉着火烧火燎的,极不舒服。”
程云亭晓得自己取对了药,忙替她褪开半幅衣衫来细细涂上。九商只觉得那药膏放佛是六月雪一般,舒畅地吐出了一口气。待得一罐药膏涂得见了底,九商轻轻地攀上了程云亭的颈……放佛有满室芙蓉徐徐绽放,香溢四野。
白凤树见九商同程云亭二人迟迟不现身,在阁楼外头极是无聊。它放眼瞧去,只有自己这么一株树有些灵智,其他的尽是不得开口说话的,不由得小声嘀咕道:“在鄂华岭上憋了几千年,好容易找到能说话的人,竟然一个二个走得精光……咦?”它扇一扇叶子望向天空,只见那轮小金乌忽地变得极柔和,朦朦胧胧地在自己的叶子上涂上一层金光。它是个聪明的,猜到这芙蓉庄里尽数同九商有关,只怕此时小主人心情愉悦得很,也不再嘀咕,尽情地享用着眼前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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