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好笑道:“柳兄还真是快人快语,只是你怎知道当初蛇族同狼族之间的龃龉?那些黑狼们仗着身强体壮法力凶猛,将我族逼得节节后退,若不是‘狼见愁’这一关是天险,轻易法力动不得,整个翠驼岭都是狼族的地盘了。”
柳臣安若有所思:“这倒是,我们一行人从那处经过,只觉着无比窄险,一个不小心便掉入万丈深渊……”他想到了程云亭,倒是心中极为好奇,按说中了狼族大王子那刚猛的一掌,又掉入毒谷之中,定然无生还之理。可南都那日放下水镜探察并无他的尸身,自然是不会撒谎的。一同消失不见的还有那个极凶狠的捉妖姬……难不成是厉荷救走了程云亭?他摇摇脑袋,想将这个滑稽的想法从头脑中甩开去。
柳臣安同南都在屋外闲谈,与此同时,九商在南都的后厢房里目瞪口呆——这里的各色用具简直比上等绣娘的房间还要齐全些。许多成色极好的丝线、布匹整整齐齐地码着,倒像是南都施了法术将京都有名的绣阁端了过来。如此这般,南都竟还只穿白色,真真是……九商轻轻叹一口气,顺手取过一匹青莲色的上等缎子来,以手作剪,心里默默算着南都的身量。手上不停,又取过些银色的丝线来,打算配成几股在衣袍下摆绣些花样。
九商这厢裁剪着,心里却浮现出了程云亭穿上这一身的模样儿,口角不由得便浮出了些笑意。又想到柳臣安在自己眼盲之时悉心照拂,似乎借着谢南都的这股东风,借花献佛也说得过去,便检出两幅碎缎面,打算铰双鞋面子出来。她心里正念着程云亭,不晓得明之如今在何处?是否还在这翠驼岭?只是南都既说了毒谷之下不曾有明之,他便定然无事。待自己这件衣裳做完,好好央南都快些将自己眼中的余毒去尽,也能早日去寻明之。
待到了晚间,柳臣安瞧九商一直不曾出屋子,心中放不下,央南都道:“南兄,我若是这番去找九娘子,她必然嫌我多事,不如你陪我一道去可好?”南都摇头道:“你练‘昆仑聚顶’的时日算来也不少了,遇事还是这般怯怯,真是……”口中这般说,却拗不过柳臣安委委屈屈的模样儿,只得抬起脚来朝屋里走去。
他二人刚刚踏入竹屋,便瞧见九商轻轻巧巧地捧着一叠衣袍从后厢房里头出来,衣袍上还领摆了一双鞋,口边还噙着一丝淡淡的笑。九商见了南都,忙道:“南兄同柳小郎来的正好,且来试试我的手艺可是不是还在。”
南都自她手中接过那一捧来,低声道:“这般说来,你到底比我强得多,阿琛爱裁剪,我便设了一件厢房,闲暇时也爱进去坐坐……只是终究不得那个耐心同悟性。”他自嘲地一笑:“身上这件还是阿琛亲手做与我的,不过是袍底是我后绣上去的罢了。”
柳臣安瞧得眼馋,又不敢发话,只是巴巴地盯着南都手上的鞋子衣袍。九商见南都想起伤心事,忙岔开道:“那双鞋是做与柳小郎的,下面的青袍才是南兄的。”
柳臣安乍一听,欢喜得不知所以,也不顾南都在一旁的眼神,忙忙从南都手上接过那鞋来反复地看。此时已然近旁晚,屋内光线不甚明晰,柳臣安见那鞋缎细腻,哪里舍得穿上,不过弯腰在自己足上比了一比,便小心收了揣在怀里。他不曾有甚么袖袋法宝,只有一个小包袱皮,里面是两双自己编的草鞋,并一包车牡草籽熬成的粉。
九商瞧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倒歉疚起来。南都不动声色,知晓他二人之间自己插手不得,便展开那青袍一抖,却见那袍子裁剪得十分熨帖,袍子底步绣着极大极大的一朵朵银色芙蓉。南都倒震了一震,微微笑道:“九娘喜欢芙蓉花罢?我且瞧你……有一处芙蓉。”
九商甚么狼狈样子不曾被南都见过?且二人俱是妖族,便是被瞧见了手腕,也没甚么大不了,不过倒感念他对自己的一片呵护之心。南都振作精神道:“今日是九娘进了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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