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灵沉默着靠着墙面,宽大的白袍没过她的双膝,露出纤细脚踝和小巧赤足。慕容烨扫过一眼,眼神陡然转沉,她急忙将袍子往下拽。
屋子陷入沉寂中,半晌都无一丝声音,以前慕容烨的性子也是不好伺候,喜怒无常,但她却从未如此警铃长鸣。
方才那个吻,他是来真的。
她如何还能掉以轻心?!
“你以前不是问爷,是不是喜欢男子?”慕容烨倾身向前,眼神深沉,似真似假地说。“女子更值得男人怜爱疼惜,身体像云朵般柔软,抱得很舒服,吻着也很香甜——”
两人眼光一触,她在慕容烨的眸子里看到两个自己,韶灵猛地避开视线,只听他继续说。“你不在的三年,很多事都在变。”
一个人的喜好也能变得如此彻底?!韶灵半信半疑,依旧并不吭声。
那双幽暗的黑眸里,瞬息万变,她再度望入其中,两人一径地沉默。他的怒气,最终彻底消散开来,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面颊。
“那支簪子……爷给你买更好的。”他的叹息之中,似乎有一分对她妥协的无奈。
“不用了。”她摇了摇头。
慕容烨坐在床沿,转过头来,质疑的眼神,尽数落在她的脸上。眉宇之间,却是一片不快。她的回应,更像是依旧在负气,为了那个男人送的东西!
“丢了就丢了吧。”她淡淡地说,兴许她这样的人,也并不适合演绎儿女情长的戏码。她是为报复而来,说穿了,也并不单单为了见风兰息。
那支簪子让她的心中生出过一片希冀,多少年来未曾有过的欢喜和温暖……如此,也就够了。
“荷花簪,葬于荷花池……是相配的,不是吗?”她的唇畔含着一抹笑,受人礼物,总是高兴的,人之常情。但也就一时的兴头,不见得会终生难忘。她并不擅长精心装扮自己,不少首饰买了,也不常戴,哪怕小心翼翼保存了这只簪子,兴许也只是躺在首饰盒里,不派用场。
有些东西看的过重,反而容易被人捉为把柄,借此要挟。
慕容烨眉头微锁,方才她在自己怀中挣扎扭动,他的确不喜,如今她说的如此漠然,他却更觉压抑。
她藏在深处的情绪……竟然无声无息烧到他这边来。她对自己的影响,太过深重。
这件事,究竟是好,还是坏?!
“既然你如此豁达,那就罢了。明天我们去赏荷,说不定比平日里开得还好,闻着更香。”慕容烨这么说,言语之内的不悦很明显。
他套了件外袍,随即走了出去,门重重关上的那一瞬,韶灵才垮下肩膀。
这个不好伺候的主子……怎么偏偏被安插到她身边来?!她笑了笑,躺下身子,如今已经快是三更时候,她的屋内被踢坏了门,自然不能再去。既然慕容烨难得君子作风将屋子让出,她何必扭捏造作?
躺在他的枕头上,盖着他平日里盖的锦被,慕容烨身上的白檀香,若有若无,在她的鼻尖萦绕飞舞。
这一夜,她跟慕容烨之间,很多模糊不清的东西,渐渐的有了清晰的轮廓。
她依旧不曾点破,正如慕容烨也不曾说穿。
仿佛彼此都在等,都在磨,都在耗——看谁能撑到最后。
她不再去想今日发生的事,风兰息的莲花簪抑或慕容烨的吻,紧紧闭上眼,说服自己全都忘记。
明日,自然又是新的一天。
灵药堂关了半个月,重新开门的那日,来的人比往日更多。晌午天就开始转晴,待看完十来个病人,她才起身,伸长双臂打了个哈欠,稍稍抬头望入,天上一轮烈阳,就觉眼前浮着一片白光。
五月为韶灵端来一杯凉茶,笑盈盈地指着门外说:“小姐你看,那个上回在一品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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