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凉心思本就沉而细, 这么多年来的相处, 林然自认应该懂, 怎奈自己一病,就将自己所有的弊处都暴露出来了。
她不敢面对穆凉的质问, 那个梦就像魔咒一般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时刻影响着她。
屋里暖和,两人共搭着一床被子, 林然被穆凉的眼色看得心口发慌, 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穆凉摸摸她的脑袋,“小乖, 我担心你。”
她眼神被如海的温柔包裹, 宠溺与无奈与梦中一般, 就像一记耳光抽在了脸上,林然惊得一颤,翻过身子想避开她的视线:“我累了。”
她躲避, 穆凉的手在她的腰间盘桓不去,不让她翻身, “你不累,你在躲避我。我知晓母亲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您心里难以放下。”
“没有, 我没有在意。”林然摸着她的手, 想要掰开,动了动,发觉她的力气惊人, 一时间竟挪不开。
实则,并非穆凉力气变大,而是她病了多日,身子大不如前了,力气自然比不得穆凉。
她心急,近乎哀求地看着穆凉:“阿凉,你松开我,好不好。”
“你与我说,到底瞒了我什么,我便松开你。”穆凉硬下心肠,也不顾林然的哀求,眸色紧紧凝视着她。
十几年来,两人第一次僵持着,林然知晓过错都在她身上,怨不得阿凉,也没有生气,只垂下眸子,不言不语。
她这般抵触,让穆凉也硬不下心肠来,叹息一声,终究松开她。林然得了自由,就裹紧着被子,将自己埋藏在被下。
穆凉一夜未睡,也无困意,听着林然沉重的呼吸,不由自主地自身后将她抱住,下颚抵着她的肩膀,轻轻蹭了蹭。
林然全身紧绷着,穆凉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细雨无声的安慰让她渐渐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然忍不住自己心里的亲近,转过身子,往穆凉怀中挪了挪:“ 阿凉,我在意你的,喜欢你。”
近日,每每遇到这些问题,她回应的就是这句话,穆凉听得次数有些多,也不知如何说。
顿了半晌,她才出声:“小乖,我对你也是一样的。”
屋内无言,林然紧紧贴着她,如稚子般无助,向她倾诉心里的委屈。穆凉安抚她,不想再问,免得情绪过于起伏,反对病情不好。
林然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穆凉低眸看着她,眸色生凉,轻轻退了出去,唤来穆槐。
“穆师父近日也不要守着林然了,你去跟着长乐殿下,瞧着她做了什么,与什么人见面。无法近身,就远远看着。”
穆槐功夫好,来去轻松,最善跟踪一事,他应下来,即刻去办。
穆凉心不定,眼前的局势并非明面上这般简单,甚至更为难办。能做下这等隐秘的事,除去秦宛外,她着实不知还有谁。
既然长乐去查,就跟着她看看,也省去一番心思。
次日大雪,断断续续下了几日,洛阳城内的棉衣价格又涨了,几月间林家绣坊又占了上风。林家归林肆打理,价格不变,生意好了很多。
林然风寒病了七八日后,也好了很多,长乐处没有进展,穆凉显得有些急躁,眼看着大雪纷飞,时间愈发紧迫了。
在大雪停下时,洛家事查清了,太子本有颠覆明皇之意,与洛家定计,后被苏长澜知晓,以此为胁迫,改变计策,设计洛家谋逆。
所有的罪过由三万洛家军承担,太子一党摘得干净。
苏长澜无非因信阳而记恨洛卿,最后洛卿**,信阳也未曾回头。
如今两人都已死了,至于苏长澜当时哪里来的兵马,就不得而知了。
朝臣心知肚明,洛家灭后,苏长澜才渐渐站在人前,太后渐渐倚重。
兵马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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