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李逵差不多。”
佟正钊道,
“那书里李逵的事迹多了。”
佟秉清笑了一笑,道,
“譬如李逵救宋江劫法场,一口气杀了几里地,也不问军官百姓,杀得尸横遍地,当时连晁盖都感到不安,他以为劫法场不干百姓事,李逵不应伤及无辜平民。”
“可李逵不听他的,一斧儿一个,排头儿砍将杀去,这且罢了,等他们这一干人等逃到江边的庙里,只因庙门紧闭,他就到处去找庙祝,要把庙祝杀掉。”
“接着,梁山上的人活捉了那个揭发宋江的黄文炳,李逵将他开膛破肚,从腿上开始凌迟,炙烤下酒……”
佟正钊忍不住道,
“李逵固然凶狠,可那个黄文炳也不是甚么好人啊。”
佟秉清笑着接口道,
“黄文炳固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作为一个在闲通判,发现宋江题反诗予以向朝廷揭发,也是他的本分。”
佟正钊道,
“黄文炳到底与李逵有仇,李逵报复得凶狠点,也还有可恕之处。”
佟秉清继续笑道,
“那后来李逵听从吴用的吩咐,为了让朱仝上梁山,杀了沧州知府之子小衙内呢?”
“朱仝因为庇护雷横而被流放,沧州知府明显对他是有好感的,不但知府对朱仝有好感,知府那四岁的小儿子对朱仝也平白多几分亲热,但凡有点人心者,都不可能不生出些许柔情。”
佟正钊道,
“这是当然,书里的朱仝也很喜欢那小衙内,虽为囚犯,但有了沧州知府的关照,每日都抱着小衙内上街玩耍。”
佟秉清笑了笑,道,
“但十五天之后,梁山来人劝朱仝入伙,朱仝不允,李逵便把那孩子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当头劈成了两半。”
佟正钊默然片刻,忽然为佟正则申辩道,
“我觉得三弟虽然有时候警惕性高了些,对陌生人敌意大了些,但他五、六岁时,万不至于像李逵那般残忍。”
佟秉清微微一笑,反问道,
“我何尝说过李逵是残忍?”
佟正钊疑惑道,
“不是残忍吗?”
佟秉清摇了摇头,道,
“不是,李逵只是率直天真,他像一头未经驯化的野兽,头脑里没有善恶也没有道德。”
“他不像宋江晁盖那样复杂,他要真是残忍,后来宋江请他饮毒酒,他怎不跳起来杀了宋江?”
“所以李逵并不是坏人,只是兽类的本性如此,李逵有像兽类般憨态可掬的那一面,便一定有像兽类般残忍凶酷的那一面。”
“小孩子有时也这样,他们可能会故意用水淹死一窝蚂蚁,可能会把野兔直接丢进燃烧的火堆里,也可能会给燕子搭一个泥窝、拿麦穗儿去喂一条流浪的野狗。”
“这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坏,或者他们有多好,只是因为他们不受道德约束,是因为他们原始的本性如此。”
佟秉清顿了一顿,又道,
“大部分农民就像李逵、像小孩,所以我说使唤他们一点儿也不难。”
“你只要成了宋江,或是成了他们的父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享受他们的孝顺了。”
佟正钊被佟秉清的这套理论震住了,
“那怎么才能成为‘宋江’或‘父母’呢?”
佟秉清笑道,
“这却简单,总共有三样要紧,这三样你要做到了,那使唤起农民来就可以说是如臂使指。”
“第一样是利,是捏着他们的生计,这一条你已有了,现在陕西旱成这个样子,要不去书院读书拿秦王给他们的补贴,他们是真快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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