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道二教、戏曲小说亦稍有涉猎,唯独匠术之籍,于藩刻之中,尤为少见。”
佟正钊道,
“王爷是怕因刻书惹来祸事吗?”
朱谊漶顿了一顿,不置可否地道,
“太祖皇帝尝于洪武三十年时颁布《大明律例》,言及**一项时,特别论列云,‘凡造谶纬、妖书、妖言,及传用惑众者,皆斩;若公有妖书,隐藏不送官者,杖一百,徒二年’。”
“本王虽有宗亲‘议罪’之权,但宗室犯罪,皆须由皇上亲裁,然因言获罪,最是难以申辩,其中孰轻孰重,可得容本王仔细掂量一番。”
朱谊漶的顾虑佟正钊不是没有考虑到,幸得他穿越之初,曾有志于科举,因此托佟秉元去市面上买过好一阵的书。
万历时期的民间出版业是如何情形,佟正钊可比朱谊漶要清楚多了。
“王爷多虑了,出版自由乃我大明立国之根基,昔年太祖爷即位之初,便立刻下诏除书籍税,并命有司博求古今书籍,一扫前代诸朝禁言之风。”
朱谊漶笑了一声,道,
“话可别说得太满,太祖、成祖均下令禁过戏文,英宗也曾严禁刻印《水浒》。”
佟正钊笑道,
“那如今民间有何处不许唱戏,又有何地不读《水浒》?”
朱谊漶一怔,但听佟正钊继续笑道,
“朝廷要当真禁毁书籍,合该学商鞅燔诗、秦始皇焚书,哪里会任由某书某戏‘禁而不止’,纵容其在民间广泛流传呢?”
朱谊漶道,
“强秦暴政,自不免二世而亡。”
佟正钊又笑道,
“王爷若觉得暴秦年代久远,小人不如就说一说蒙元,昔年元人刻书,官府出版审查极为严格。”
“无论蒙汉色目,其所刻之书,必经中书省看过,颁下兴文署、广成局、国子监,若所司准允,乃许刻印。”
“倘或某地某人有著作,则其地之绅士呈词于学使,学使以为不可刻,则已;如可,学使备文咨部,部议以为可,则刊板行世,不可则止。”
“故元代刻书,数量不及宋代,质量也稍逊,惟雕版印刷术上发明了朱墨两色套印,较之前朝,文兴之风锐减。”
“太祖爷生于蒙元,如何不知晓出版审查的利害?蒙元能集天下之人,却不能集天下之智,正是因为蒙元无有出版自由,始终对蒙古人之外的各色人等压制言论。”
“因此蒙元军事虽无比强大,蒙古帝国之疆域所至,甚至伸至欧罗巴以东,可那又如何?文化不自由,再强大的帝国也终究不得国之久长。”
“倘或昔年蒙元要同我大明一般,能对境内各色人等放开文化管制,蒙汉文化又何尝不能相融?”
朱谊漶笑道,
“蒙元确是前车之鉴,本王听闻,如今民间出版皆由商人垄断,尤以江南最甚。”
“看到一本好文章,谁都可以拿来印,只要有钱,就可以刻版印书,事先无需由任何机构审查,也没听说哪里的官府因为刊印‘**’就抓书商的。”
佟正钊连忙附和道,
“王爷说得正是,那些个甚么‘诸妄撰词者,为讥议者,流’、‘诸妄撰词者,诬人以犯上者,处死’,都是蒙元律法,与我大明世情不符。”
“谁要是敢拿王爷的刻书生事,那他不但是同王爷过不去,更是同太祖爷、同我大明过不去。”
“小人以为,如今世上怀念出版审查、鼓励因言获罪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蒙元的遗民,另一种是鞑子的奴才。”
“这两种人,根本就不配活在我大明盛世之下,他们只配去昔日的暴秦,为秦始皇的焚书坑儒添油加柴,为李斯父子的东门黄犬欢呼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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