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前后诸事向朱谊漶一一道来,继而又奉上合约道,
“范掌柜送来的酱菜,小人进府时就已经交给王府下人了,这是范掌柜拟订的合约,小人签署之前,特来请王爷过目。”
朱谊漶笑着瞥了一眼佟正钊,道,
“依晋商的说法,本王为财东,理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再者说,这主意原就是你出的,人是你二叔举荐的,合约是你自己谈的,你觉得可以签,那就签了罢。”
佟正钊两辈子加起来还是头一次当这么被大股东信任的职业经理人,闻言不免有些犹疑,
“王爷就没有甚么话要嘱咐小人?”
朱谊漶轻飘飘地道,
“反正是你和薛承奉签字,事儿也是你们去办,本王只要能看到最后结果,便没有甚么不放心的。”
佟正钊想了想,决定还是事先给朱谊漶打一剂预防针,毕竟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对晋商的整套业务流程也不是很熟悉,
“小人是怕赔了王爷您的钱,害您脸上无光。”
朱谊漶笑道,
“做生意原本就有赚有赔,这钱放着也是白放着,本王在府里也花不大出去,你赔了倒没什么。”
朱谊漶说到此处,忽然顿一了顿,又笑道,
“再说了,本王瞧你,也不是那等会为了贪图一点小利而中饱私囊之人。”
“你看钱,看得比本王都淡,到现在都没从王府支取过俸禄不说,连一个漂亮姑娘带了半座矿想嫁你,你都能爱搭不理地把人推走。”
“本王不爱钱,那是因为本王从小就没沾过钱,不知道世间有钱的好处,也不知道缺钱的难处。”
“而你一个胥吏之子,不说铁定是个钱串子,那起码也定是个精打细算的主儿,怎么如今看来,竟比本王还不食人间烟火呢?”
佟正钊一边有些不好意思,一边暗叹朱谊漶识人精准。
他目前不在乎钱,其实是因为他根本不把明朝人所认为的“享受”看作荣华富贵的好处之一。
说白了,一个上辈子开惯了红色法拉利的人,怎么会看得上一顶虚无缥缈的三十二抬大轿呢?
这些实话,佟正钊当然不能和朱谊漶明讲,
“古人云,‘贤者不炫己之长,君子不夺人所好’,那位薛姑娘乃王爷心悦之人,小人岂敢觊觎?”
朱谊漶笑了一声,道,
“算了罢!本王才不信你这一套。”
朱谊漶踱过两步,轻笑着哼唱起了另一支散曲,
“金刀利,锦鲤肥,更那堪玉葱纤细,添得醋来风韵美,试尝道怎生滋味?”
佟正钊听不出个所以,只能耐心待朱谊漶唱完,才又开口道,
“王爷既放心小人,小人回去便签了这合约。”
朱谊漶点了点头,又道,
“你觉得范明此人如何?”
这个问题可有些难住佟正钊了。
以历史结果论而言,范明绝对不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对象,除非他能在之后违背历史走向,彻底背弃建州女真。
但以佟正钊目前的所见所闻来看,范明却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商人。
最起码,作为一个现阶段的合作伙伴,范明的职业素质是远远超出佟正钊的原有估计的。
“范掌柜是个稳妥人。”
朱谊漶追问道,
“你如何看出他稳妥?”
佟正钊滞了一滞,道,
“太祖爷即位之初,尝诏告天下曰,‘农民之家许穿?纱绢布,商贾之家只许穿布,农民之家但有一人为商贾者,亦不许穿?纱’。”
“小人曾听薛姑娘说,自皇帝登基以来,民间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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