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恰恰进门,听到声音,又见鸣松脸色难看,不禁相问。鸣松只将方才梦中之事告诉她知道。且道:“奇异的很!向来不曾梦到恩师,如今梦里一见,却又是这等子事,可不晦气么!”说着却把乌龙剑在手中持了,慢慢搽拭。
碧月满脸忧虑之色,望鸣松半晌,问道:“哥哥可知明日与我们对敌的主将是谁?”鸣松头也不抬,只冷冷道一声:“正是他关晓白了,妹妹难道不知道,问这作甚?”碧月听了,落落一阵,摇头笑道:“能为什么,只是这几天心神不宁,随口问问……”鸣松听罢,放下手中乌龙剑,仰着脸望了碧月一阵,笑问道:“怎就心神不宁的了?敢是病了?——依为兄看,什么事你也不必想得太多。”
碧月转身向一边坐了,叹息道:“好好的师兄弟,却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怎能让人看的过去?哥哥明明知道,还要相问!”鸣松一听,便知道她在两人之间为难,略一沉吟,脸色阴沉下来,抬头道:“罢了,你也知道,他关晓白处处与本门为难,打到这步境地,让为兄与他和好也难!说是什么师兄弟,还不是存了异心,到头来总归反目成仇!也罢,他既与本门为敌,为兄岂能容他,总要让他知道知道厉害,手刃他性命才罢!”说着,把手望那桌案上猛地一锤,杯盏皆动,咣啷啷作响。
碧月听了这话,心中猛地一凛,不由得站起身来,面色惨白,作不得声。鸣松望她一眼,摇头笑道:“罢了,明日一战你还是休去,只在城里守着便是了。为兄与他关晓白总要有一个了断!”说着,摆摆手,意思让碧月回房去歇着。
碧月此时心乱如麻,知道明日一战势必决出个胜负来,两人或者两败俱伤,难以论断。碧月也知道他兄长的脾气,向来是烈火浇油的性子,为了宝雕宫势必要取关晓白性命的,以此她替晓白担心;然而她又知道那关晓白剑法卓绝,非同一般,若要真论到比试,未必能输过鸣松去,因此这一边她又替自己兄长担心。如此想着,便觉得提不动脚步,慢慢的走出房门,蓦地,却被身后李鸣松一声唤住。
碧月回头,见她兄长眼巴巴望着自己,眼中晶晶然亮光闪动,碧月被这种目光一看,心中一凛。明明知道这做哥哥生性要强,耿直粗犷,向来护着自己这个做妹妹的,然而从未曾见他这般动情过。鸣松望了一阵,俯身取了乌龙剑在手中,落落走到碧月面前,嘴角上不由得一阵抽动,微微一笑,撩一撩碧月鬓发,牵一牵她手儿,道:“明日如何,尚未可知呢!然而,灵虚山师父他老人家对我们有教导之恩,不能忘却的,明日里,我若……妹妹你知道的,打仗嘛,本就生死有命,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我有不测,妹妹把这剑送去给师父,也算是这做徒儿的回去拜见他老人家一遭了。”说着,咬咬嘴唇,眼中热泪滚了下来。
碧月早就泪流满面,叫一声“哥!”,扑在鸣松怀里,喃喃道:“哥要回来,若不然,我可就孤魂一般了,活着也无趣……”鸣松一听,双手捧着碧月脸儿,正色道:“妹子,妹子,你可别犯糊涂,为兄不如你呢!宝雕宫可是父亲他老人家留下的基业,若是坏在我手里,为兄怎还有面目去见父亲?即便是一死也要保我宝雕无恙的。妹妹不同,倒不必非要与本门搅在一起,妹妹还有一个人疼着呢!在为兄眼里,那关晓白虽不是什么好人,然而看得出,他对妹妹倒是一心一意的,这点最是难得!为兄这里拜托妹妹一句,若明日一战稍有不谐,你可去投关晓白,他自会保你无恙,为兄这话你可记清楚了?谨记,谨记!”
鸣松只是说着,碧月早就哭的泪人儿一般,在他怀里不住的摇头。鸣松见了,焦躁起来,叱一声:“妹妹呵,我什么意思你怎就不懂!为兄一辈子没做成什么,事事不顺,最终把父亲遗业都给败尽了,还能做些什么?为兄只你一个妹妹,若再不能保全,还能成个人么!好好逃出去,好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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