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城一战之后,夏侯隳迅速带人回到轶城主持朝政,而定北王早已在他抵达之前前往杨城,随后夏侯罹昭告天下,以大皇子之名讨伐于他,率领北境兵马以雷霆之势连破四城,待夏侯隳调集其他地方兵马与之对抗后才停下攻势。
夏侯罹没有再乘胜追击,反而折回杨城去对付北岩,北岩原本乐于见他二人内斗,没想到夏郯的矛头会再次掉转向自己,猝不及防之下丢了韩城,退守回固临城。
而夏侯隳也趁此机会整顿朝堂,将淮阳王的残存势力连根拔起,之后便下令御驾亲征,亲自带兵往前线而去。
夏侯隳驻守夏郯要塞耀城,夏侯罹和裴烁北带兵在城外驻扎,打算做足准备之后再行攻城,而定北王则带领五大世家众人留守北境,以防北岩突然起事。
至此,夏郯才真正燎起战争的硝烟,铁骑铮铮踏遍山河。
军营中的烟火总是肃穆冷清的,夏侯罹独坐练兵场中,手中提着一壶清酒,观营中各处升起袅袅炊烟,那是众将士在起火做饭,远处日暮西斜,映着青烟一派苍凉,如同他荒芜的心口,隐喻着难言的滋味。
裴峻从远处走来,脸上稚嫩褪去不少,多了几分历尽千帆的成熟稳重,他看着夏侯罹手中的酒壶,苦涩的开口:“表哥,别再喝了,借酒消愁愁更愁”。
夏侯罹淡淡看他一眼,摇摇头:“无事,我并非酗酒消愁,只是烦闷的时候想喝一口”。
裴峻不再多说什么,半年了,自菩提姐姐走后,表哥就一直是这样冷冰冰的模样,看似并无什么异常,但裴峻却能感觉到他与从前截然不同,大概这就是心死如灰后还要强迫自己面对这个世界的模样,只是眼中再无光亮,心中再无波澜。
但因为比起第一次无望的等待多了一份确定,所以才会不时喝酒来排遣思念。
“表哥,洽川醒了”,裴峻这才说起正事。
夏侯罹将酒壶送到嘴边的动作一顿,回道:“醒了就好,菩提回来也不会再自责了”。
“是啊”,裴峻附和着点点头:“还有一件事,大帐中有人在等你”。
夏侯罹带着裴峻走进军营正中的营帐中,裴烁北正与一个女人相对而坐,两人相谈甚欢,女人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清来人后便起身拥住夏侯罹,喜极而泣道:“阿罹,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皇姐”,夏侯罹拥住她,脸上出现久违的笑意:“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终于回来了,皇姐要和你一起回到轶城祭拜母后,为裴家重振门楣,看你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夏侯瑶多年压抑的苦闷在心中翻涌,但看着自己在世间仅有的亲人还能完好无损的聚在一起,突然就有些释然了,管他过去如何,老天爷总算还不是太过狠心,没将他们彻底推入深渊。
但不知怎么,明明是该开心的时刻,她的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头埋在夏侯罹的胸前呜咽出声,营帐中静静的,没有人开口安慰,夏侯罹只轻拍着她的脊背,任由她释放自己的情绪。
重逢与别离总是沉淀着最深的悲伤,饶是裴烁北这般常年刀口上讨生活,流血流汗不流泪的铁血军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当年裴家突逢巨变时他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这么多年混迹军营也从未有过半分倦怠,本以为自己内心已经强大到可以抵御一切软弱的情绪,但直到此刻才明白,铁骨敌不过柔情,难能可贵的温情本就应该随心放纵。
他真的是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那种用寒冰将自己的心层层包裹的滋味其实并不好受,若非当年冷血狠辣的帝王之心,他与父亲、姐姐本该是共享天伦的时候,孩子们也不用各自流散吃尽苦头。
裴峻走到裴烁北身前半蹲下身子,不禁想起自己这么多年的颠沛流离,别的孩子还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流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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