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戚辽找到了张满,两人缩在炕上,一边嗑瓜子,一边闲聊,讲着这些年来的往事。张满一边讲,眼泪一边就往下掉,五年了,他们既要生存,又要防范后金军的清剿,在深山老林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没有人知道,也无处去说,只能砸碎了牙往肚里咽。
戚辽听着,叹着。从京城到江南,大明朝的官员富商们过得是何等奢华的生活,而朝廷的银子依旧不够用,国库永远都是空的,边关的将士总是不能按时领到粮饷……金鸡湖畔一个晚上的进项,便抵得上东江军一个月的开支。可,又有谁关心过他们?退一步说,又有谁知道东江军的近况?
猛然间,戚辽有了一个念头,于是道:“张满,我会在这里多呆几天,你要帮我一个忙。”
张满连忙道:“大人只管吩咐。”
戚辽挺起身子,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正色道:“第一,拿着银子,立刻去找个写字快的人来;第二,我要你把这几年的所见所闻,一件不差的讲一边,你讲,他记。”
张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惶恐的问道:“大人,你这是要——写秘密折?”
戚辽摇头道:“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张满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便出去找人了。
此后三天,戚辽就和张满,还有张满找来的那位账房先生一起(找不到书生秀才,只能拿账房先生充数),三个人挤在张满屋里,只许送饭送水,不许闲人出入,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第四天午后,那扇紧闭了三天的房门终于开了,三个人顶着六只熊猫眼,哈欠连天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人!”第一个跑上前的,竟是从宽甸赶来的小杜!
“小杜!”戚辽跨步上前,上下打量了小杜一番,道,“黑了,结实了!”
小杜腼腆一笑,道:“大人也是,黑了,威风了!”
张满上前道:“大人有所不知,小杜现在可是宽甸六堡第一使枪高手啊,人称关东第一枪!”
戚辽这才注意到,小杜眼中比五年前少了几分清澈,多了几分凌厉。这等气质上的变化,没有长时间的历练,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于是道:“一直小杜小杜的喊,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呢!”
小杜退开半步,躬身道:“请大人赐名。”
戚辽被小杜吓了一跳,心想难道你没有名字吗?转念一想,在这个时代,赐名或许是最郑重的一种表示,于是想了想,道:“枪者,鹰击长空,去势如风,就叫长风吧!”
“杜长风……”小杜默念一遍,朗声道:“多谢大人赐名!”
“杜长风,好名字!从此以后,我飞熊营又多了一位响当当的猛将!”窦十三大步上前,拍了拍杜长风的肩膀,道,“小杜,你不怪我没带你去辽东杀鞑子吧?”
杜长风道:“杀鞑子,复辽东,十年不晚,岂在今朝!”
“说得好!”戚辽转而对窦十三道,“十三,我手头也没个人使唤,就把长风借我几天吧!”
“鸟!”窦十三笑骂道,“什么借不借的,这儿的,都是你我兄弟的,再说,他,小杜,还有他,张满,原本就是你的兵,尽管使唤去!”
这时,那个当了三天书记员的账房先生抱着一叠厚厚的事物,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低声问戚辽道:“敢问大人,这些东西,如何处置?”
戚辽一把夺过账房先生怀里的东西,客客气气道:“先生辛苦了,改日必当重谢。不过有一点,此事天知地知,你我三人知,再不可让旁人知晓。”见账房先生郑重其事的点头应允,才又喊道,“长风!”
“在!”杜长风大步上前。
“接着!”戚辽那堆东西往杜长风怀里一塞,正色道,“看好这些东西,若有半点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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