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服正愁没有理由进去,此刻受邀,既能离佳人更近,又能填饱饥肠,自然欢喜之至。
当下随老夫人入院,见门内白石铺路,夹道落英缤纷,如入幻境。曲折往西而去,又过一道院墙,方到正院,但见豆棚花架满庭。老夫人请他先到堂上小坐。屋中陈设无不清洁如新,窗外海棠花枝直探室中,更添一分清雅。
刚一坐下,即有人在窗外隐约相窥。
老夫人呼道:【小荣,速去准备饭食。】
外面小荣应了一声便去了。
老夫人问起公子门第居所。王子服乃如实回禀。
老夫人惊道:【公子外祖,莫非姓吴?】
【正是,老夫人何以知之?】
【原来竟是姨甥到此。”老夫人亦惊亦喜,“尊堂实是我妹子。这些年来家中渐渐贫困,又无男丁,遂至音问梗塞,少有来往。不想姨甥已长得这样倜傥出众,却还不认识。】
【小甥此来,正为姨母,只是匆忙间,竟忘了姨父姓氏。】
【老身适秦氏,未能生子,只有一女,亦是庶出,其母改嫁,遂留与我抚养。小女倒也聪明灵巧,只是老身疼爱太过,少有教训,以致终日嬉戏,全无礼数。你且稍坐一刻,过一会当令她前来拜见。】
王子服听了欣喜,有些等不及。
不久小荣端上饭菜来,鸡、肉肥美,一桌丰盛。饭后,小荣进来收拾残羹。
老夫人道:【去唤宁姑娘来。】小荣答应着去了。
过了许久,隐隐听得门外笑声不断。老夫人又呼道:【婴宁,快过来见过表兄。】
姑娘停在门口,依旧是笑声不断。小荣在身后一推,直将她推进屋来。婴宁手捂着嘴,仍是忍不住笑。
老夫人嗔目道:【有客人在此,还这么嘻嘻哈哈,哪里像个女儿家。】
婴宁只得强忍住笑,侍立一旁。
王子服忙起身作了一揖。
老夫人介绍道:【这是王郎,乃是你姨母之子。一家人却不相识,真是叫人笑话。】
王子服问道:【妹妹今年几岁了?】
老夫人侧着耳,又未听清。
王子服只得又大声问了一遍。
婴宁见状,不禁笑得前仰后合,更加忍不住了。
老夫人道:【我说全不知礼数,由此可见。年已十六,还像个婴儿,这般胡闹。】
王子服道:【比小甥小了一岁。】
老夫人道:【阿甥已十七岁了?莫非庚午属马?】
王子服点头道:【是。】
老夫人又问:【不知阿甥娶的谁家闺女?】
王子服道:【小甥尚未娶亲。】
老夫人很是讶异:【以阿甥如此才貌,何以迟至十七尚未娶亲?婴宁亦在闺中待字,我看你们倒极般配,只可惜有内亲之嫌。】
王子服未便答话,举目凝视婴宁,几不欲转睛片刻。
小荣小声对婴宁道:【姑娘看,还是那般贼眼灼灼的。】
婴宁听了,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转而对小荣道:【我们去看碧桃花开了没。】
说着携小荣出去了。走时以袖掩口,到门外方始纵声大笑。
老夫人亦起身,命小荣为王公子收拾房间,以备住宿。
又对王子服道:【阿甥难得来一次,不妨多住几日。如嫌幽闷,则屋后有小园,可供消遣,亦有书可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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