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定府城东侧百里之外的群山中,一处原本用来驻扎两百守兵的营寨中,此时已经挤下了六百余人——都是被沈思诚的骑兵救下来的难民。
举家逃难的佃户们自然不会对拥挤有什么意见,正相反,这种拥挤才能让他们有一些暖意。
按照太阳历,此时已经是12月了,穿着单衣走在外面,是有可能被冻死的。
营寨最大的那处营房中,沈思诚看着舆图,拧在一块儿的眉头始终松不开。
虽说,在己方骑兵的强力压制下,敌军的侦察能力和一个瞎子没什么区别。
胆敢小股出没的哨骑,大多数都会被无情抹杀,除了死亡的地点和时间外,无法留下任何信息。
安家麾下的土帅们只要一个不小心把队伍分散了一些,落单的那队往往很快就会被沈思诚的骑兵摸上一把。
但这个“瞎子”的体量实在有些庞大,靠着瞎摸乱撞的伤痕,也应该掌握了不少信息。
而且,庞大的体量也让他们封堵难民的行动没法完全破解。
沈思诚的兵力太过有限,能打开的突破口对于茫茫多的难民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两天下来,突破封锁、被自己救到营地的难民也不过一千余人。
幸运而又不幸的是,除了孙旺那一伙之外,青壮比例较高。
之所以幸运,自然是青壮堪用。
危急时刻,可以利用缴获的甲械把他们武装起来。为了活命,他们再怎么不懂、不愿打仗,也会拼了命地杀敌。
之所以不幸,是因为老弱妇孺中或许会有很多人死于饥寒。
临近十一月,天气已经非常寒冷——毕竟小冰期最冷的几十年快到了。
没有屋舍的庇护,食物一旦不足,体弱的难民根本撑不了几天。
更糟糕的是,在无法彻底消灭敌军部队的时候,战斗的时间、地点和人数,无疑都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兵力。
哪怕自己的命令已经传回了贵阳,山地营也应该才刚刚出发。
而且不知道他们的翻山越岭的本事练到什么程度了。
三万余的敌军已经从四面八方不断地向最大的一群难民靠拢,而且靠拢的过程中,也不断地逼迫着其他小股难民朝着最大的那群运动……
一旦敌人知道自己只有百余骑,也不知会作何感想,但肯定会疯狂试探自己的底线——不把自己引出来,也要狠狠地恶心自己一把。
想在这个时候保下近万难民……恐怕要做好以一敌百的准备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难民群的移动方向“正好”是朝着六归河铺的,而沈思诚的一切准备也是围绕着六归河铺东的营寨进行的。
只是,最后能救下几人呢?
沈思诚正想着,由粗木板拼成的大门被打开了。
一股寒风灌入,让沈思诚觉得自己仿佛更清醒了一些,抬头看向大门的方向。
来人正是沈薇:
“哥,连队已经准备好了。”
“嗯,出发。”
沈思诚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拿起头盔,便跟着沈薇一同出去了……
敌军合围之前,能捅几个窟窿,就尽量多捅几个吧!
……
就在沈思诚愁眉不展的时候,安皓洁和范武承正酝酿着对沈贼的最后一击。
范武承将自己做了标记的那份舆图呈给了安皓洁,并详解了一番:
“羊场寨到西溪寨之间,大约走脱了四百到六百个泥腿子,此处、此处,还有此处,在一日内的不同时间,皆遭沈贼袭击,其兵力大约五六十骑。”
“诶,没法再追上去吗?”安皓洁问。
范武承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副智珠在握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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