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思诚,范武承同样怨念颇深。
在他看来,沈思诚对他这样饱读诗书、传承圣人道理的儒士非常苛刻、缺乏敬意,却对大字不识一个的泥腿子们颇为上心。
范武承研习了十几年的圣人道理,又跟着县衙里的老县丞补习了几年的实务处理,自觉大器已成。
天下诸事,皆可一通而百通!
和留侯、萧相国相比,就只差一个高祖高皇帝(刘邦)了!
和诸葛武侯相比,也只缺一个烈祖昭烈皇帝(刘备)。
五月中,范武承听说沈思诚以区区三千弱旅,破联军万余,斩杀马文英,轻兵袭取贵阳……他顿时觉得,自己的明主已经出现了!
于是,他长途跋涉了一个月,终于在六月中旬来到了贵阳府城。
如自己这般有经天纬地之才、经世济国之能的栋梁,自然不能舔着脸去求官。
于是,他混进了府城的诗社,以及娱乐场所,打算寻到机会,就口出惊人之语,还要“不经意”地流出一些惊世之作。
这样,沈思诚肯定很快就会注意到,自己的辖区内有在野大贤吧?
然而并没有。
刷了一个多月的声望,竟然……无事发生?
终于,他理解了文士们酒后牢骚中“黔国的将军们都不重文教”是个什么意思了。
诗社、花楼,就是一群落魄文人抱团取暖、逃避现实的地方。
和这群落魄的狗东西刷再多的声望,也是刷给狗看的。
算了,沈将军不重文人,一定是因为没见过自己经天纬地、经世济国的大能!
作为新一代的王佐之才,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潜在的一代明君误入歧途啊!
于是,范武承忍辱负重,放下身段,乖乖地参加了府衙的吏员招录考试。
考试对于他这样的王佐之才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最后,他以第五十九名的优异成绩,通过了考试,成为新一批的六十名吏员之一。
心不在焉地度过了无聊的岗前培训后,他被发派到安顺府辖下的岩口乡担任执事。
到了岩口乡的时候,秋赋已经被前任收完了,横竖没有什么要紧事。
于是,他效仿当年的凤雏一般,把所有待裁决的事项全部压了下来,想等主公来了再好好地装个逼。
然而,沈思诚更关注新领地的政策落实情况,对安顺府比较放心——毕竟沈无敌统治的时候,也相当注重民生。
没关系,是金子总会发光。
很快,他就等到了一个机会。
九月中旬,安邦彦麾下的大帅们开始派小股人马侵入安顺府,袭击村寨。
范武承觉得,既然秋赋已经收完了,那么村子里的那群泥腿子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
反倒是巡备的府兵不能随便损失。
万一救援的路上遭了伏击,造成岩口大寨兵力空虚……到时候丢了治所,自己可担待不起!
范武承让几个巴结过自己的寨主、长老入了岩口乡大寨,又舌灿莲花、口若悬河、鬼使神差地说服了巡备营的指挥使,将巡备兵力集中于守备大寨,完全放弃对辖下各村寨的救援。
至于那些不巴结自己的寨主……自生自灭去吧!
于是,范武承和巡备营的指挥使成功地保存了实力。
虽然辖下的十几个村寨已经面目全非,但泥腿子不就是韭菜吗?
只要没连根拔起,总归还会再长出来的。
至于被烧几个村子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特别上报,不是吗?
上面来问,他也不居功——无事发生、无事发生~
反正,北面正好有不少难民逃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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