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正是炎夏。
晌午时分,草原上的日头浓烈,熏得人迷迷糊糊的犯困。
若是平日,这虚日部的一众牧民百姓们多半是在自家的帐篷里闷头大睡,或是三五户人家一齐躲在帐篷的阴凉处喝茶说话,总之,也是想尽办法,避开这炎炎夏日。
可这时便能瞧见,这虚日部奴籍百姓的居所当中,一间破烂棚子在众多营帐里鹤立鸡群,里面嘈杂的聚了不少人。
棚子里多是些赤膊的草原汉子,也有怀里抱着幼儿的民妇,五六岁地上跑的孩童。若是人来的早,便能抢占上条凳上的一个座位,若是来的晚的,只能抱着胳膊立在一旁。
原本阴凉的棚子,此时有这么些人聚在一处,便是如蒸笼一般,腾腾的往外冒着热气。
坐在条凳上的一个草原大汉,抬手用肩上搭的衣衫抹了一把脸上的大汗,埋怨道:“在家与婆娘睡觉不好?何苦来遭这等罪?”
旁边一人笑道:“你小子跟着马队出去了一阵子,自然不知道这里的好处。”
赤膊汉子不信道:“这破烂棚户,连我家的羊圈都比不上,能有什么好处,若不是你非要拉我过来,我如何能来……”
那与他说话的人大笑道:
“你这没见识的囊货,这可是大大的好处,就跟那些贵族老爷听戏一样,又体面又解闷,你若想走,我可不拦你。”
“啊?”
一听人说听戏,这赤膊大汉便来了兴趣,说道:“我前些日子随着马队去了一趟汗城,那可汗的居所跟咱们是真真的不一样!都是砖石垒的房子,还垒了好大一个城!”
赤膊汉子越说越来劲,惹得周围的人都倾耳去听他说话,那汉子与众人说:
“汗城里就有好些咱没见过的东西,你说这唱戏的也有,我是大街上远远瞧见一个张灯结彩,挂红挂绿好几层高的大屋子里,有个俊俏的小娘们儿唱曲儿,一块去的那些猎头军有点见识,说是唱戏。”
赤膊汉子说着,便问到:“这破棚子里也有小娘们儿唱戏?”
被他这么一问,周遭的奴籍百姓也都是哑口无言,他们能有什么见识?谁人都没去过汗城,谁人也都是没听过唱戏,单这赤膊汉子一句:穿红戴绿唱曲儿的俊俏小娘们儿。便让他们心驰神往……
这些奴籍百姓哪里知道,当时与这赤膊汉子说话的猎头军,也是个没见识的,那哪里是唱戏?分明是怡红院!
与赤膊汉子说话那人笑道:
“小娘们儿呢是没有。
咱这虚日部里,近来多出了一个走街串巷的说书卖艺人,净是说些没人听说过的故事。这人年纪不大,却是个跛脚,走路摇摇晃晃的站不利索。这破棚子里讲书的,就是他。”
赤膊汉子奇道:“跛脚?”
与他说话那人又道:“虽说是个跛脚,可是却没人敢欺辱他,听人说他深藏不露,教了一个奴籍的小子一身的功夫,如今那小子就在少主手下听用,眼瞅着就要飞黄腾达了……”
这可是奴籍百姓们今日来茶余饭后的奇谈,这赤膊汉子刚巧与马队去了汗城,这才是什么都不知道。
“亲娘啊!”这赤膊汉子叹道:“咱这奴籍里,也要出个有出息的人物了!”
当下这赤膊汉子便又问:“那练武的小子是谁?”
“哈卡。”与他说话那人回道。
“哈卡?”一时间,这赤膊汉子挠着脑袋,还真没想起来哈卡是谁。
这也不能怪他。哈卡在与陆举练武之前,虽是早有品格,但却是宝剑藏锋,并不出众,显露在外的也是一般的人物。
与他说话那人又道:“是乌寡妇家的小子。”
“啊……”
赤膊汉子这下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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