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医女见白虎进来,连忙起身相迎。
“星君,苏姑娘只是些外伤,并未伤及内里,只是受惊过度才昏迷不醒,奴婢已为她上过药了。”
白虎瞥了一眼榻上昏睡的女子,点头道:“你先退下吧,今日所见所闻半个字也不许传出去。”
“是,”医女恭敬一拜,离开时顺手合上了房门。
苏忆情呼吸轻浅,一双眉紧皱着,身上许多灼伤处都已包扎,两鬓的头发还有明显被火燎后的枯卷。
又可怜又可恨!
白虎坐到床榻边,一双眼睛里险些气的喷出火来再将她烧上一遍。
“亏得我差点就接纳了你,没想到你竟是个大祸害!”他咬牙切齿的瞪着榻上少女。
越想越气,白虎抬手凝掌,差点就要劈下去。
“不要杀我...爹爹...救我...王富贵...”
手上动作僵在了半空。
“小音好痛...月神大人...为什么...”
白虎猛地收回手,呼吸都有些急促,“死丫头,你给我闭嘴!”
这是下了不少功夫去学吧,连昏迷中还不忘演上一演!
愤然起身,烦闷的在屋内来回踱步。
“臭老虎,迟早给你找个母老虎治治你...”
“我呸!老子还会怕了不成?!”虽晓得榻上女子的确是在昏迷中,但还是下意识回了一句,只是刚说完,他的脸色就一白。
“若你不是沧溟的人该多好...”眸子黯然,转身出了屋子,一屁股坐到门栏上生起了闷气。
偏殿里,一片寂静。
凤歌指间抹了药膏在关山月的眼上涂抹,她动作轻柔,眸子里饱含复杂神色。
二人就这般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凤歌将黑色绸缎缚在他的眼上束好,才终于嘴角翕动,轻声道:“阿月,你是不是在怪我?”
关山月端端坐在榻上,未发一语。
“阿月...”
敲门在此时声响起,凤歌犹豫片刻,起身去迎,见是百草神尊端了药盏过来,朱雀还守在一边,几人都未说话,互相看了一眼。
眼神示意下,凤歌已然明白,轻轻叹息一声便接过药盏进了殿内。
关山月依旧坐在榻上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年好不容易有些起色,会说会笑,到头来又成了这副模样,亦如那不堪回首的九年时光里,除了沉默便是沉睡。
她最害怕的就是他这副样子。
“阿月,你身子未好,喝了药便好好休息吧,”她坐到关山月的身边,舀了一匙汤药递到了他的嘴边。
关山月这才有所反应,慢慢侧过头避开,“陛下,止息丹的味道重了些。”
凤歌的手轻颤一下,抿了抿唇。
“阿月,你的元神和神脉都有创伤,不宜再动用法术了,好好休养也是为你好...”复又舀了一匙递过去。
啪!
挥手掀翻了药盏,汤药撒了一地,凤歌脸色发白,朱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关山月扭头面对她,那双眼睛虽蒙着,但凤歌却能感受到对方的逼视。
“皇姐,你让我放过洛宸,我答应了,”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带着些许轻颤,“你让我不要追查是谁把小音带去弑神渊一事,我也答应了...”
可你竟生生把凰音从我的记忆当中剥离!
“你说都是为我好...”他无声的笑着,“我想要什么,你知道吗?”
“阿月...”凤歌浑身颤抖,眼眶里噙着热泪。
她哪里会不知道,那九年当中,疯了一般的滥用元神之力,伤了神脉,伤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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