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熬的沉默过后,此人突然想起自己说出了孙奕愁的事,孙奕愁若是智慧之后必定不会放过他,此人坐在地上,目光空洞了良久,洛辰还在思索着江湖上的事,并没有理会此人。
可这毒师现在才意识到,当他认为自己要死在洛辰剑下的时候,反而没有现在这么恐惧,因为死期已定他便解脱了;
可现在,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会走漏,也不知道孙奕愁什么时候会取他性命,这份恐惧反而更加深刻。
而且可以想象的是,在孙奕愁找到他之前,他每天都会如此恐惧,而他并不幻想着孙奕愁不会得到这个消息,这是不可能的,逃吗?他有能逃到哪里去,倒是江湖地大物博,自己若是改名换姓从此隐居哪怕是孙奕愁也找不到他,可内心又总是不甘。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像他们这些人,哪怕看见危险即将到来也想去赌一赌,总放下心中那一抹贪欲。说起来也是可悲,这些人生来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看见那些公子在华丽的马车中叱咤风云,他们只有看看的份,小的时候还会认为自己以后也能坐在同样的马车之中,同样被人们用羡慕或是妒忌的目光注视着。
而长大之后才发现,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之所以羡慕的人多,就是因为他们这些人很多都只能羡慕,终生无法企及。他的目光突然看向洛辰,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在乎自己侍奉的是谁的,只要能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他就可以为人去卖命。
尽管如今的他已经足够让人羡慕了,甚至已经达到儿时自己渴望的模样,可踏入江湖之后,他的贪欲也随之增长,仅是坐在马车里叱咤一方已经不能满足他了,他看到了更多能够叱咤风云的人,像孙奕愁、洛辰,这些人不论走到哪里,都是毋庸置疑的风云人物。而他呢,只有在森城这样的弹丸之地才能展露头角,而且如此不堪一击,洛辰只是在庭院中走了几步,连话都没说,就骇得那些刚刚能让他有些权力的人四散而逃,这便是差距。
不甘,愈来愈浓郁,甚至冲刷了恐惧。种种情绪交错着,让此人连滚带爬的来到洛辰面前,洛辰正专心思索被此人打断当然有些不悦,居高临下地看着此人问:“你有什么事吗?”
洛辰的语气非常冷淡,他希望此人能看得出他是什么意思,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搅他。
然而这毒师哪顾得上这些了,对着洛辰拜了又拜,带着哭腔说:“白龙大人还请救小人性命啊!”
洛辰眯着眼睛看着此人,此人面相就很不讨喜,贼眉鼠眼一般,小眼睛里精光不时流转着,再加上所做的这些事,洛辰自然信不过他。
“我如何救你?”
那人说:“白龙大人啊,小人把孙家主的事一五一十的给您说了,难保孙家主来取小人性命,您可要保护我啊。”
洛辰不悦道:“江湖上许多无辜的人我还没去救,我救你这在一方作威作福的人?”
此人抬头看向洛辰,说:“白龙大人此言差矣。那些人您就算救了最多也就落得个名声,而且现在这江湖人心叵测,您费了力气不讨好也不是没可能啊。”
洛辰看着他,问:“所以呢?”
洛辰倒是好奇,这个人能说出什么名堂来,此人跪在地上挺立上身,双手放在胸膛之前,说:“大人,您想想,我虽然不是您这样的厉害角色,但在这森城也算有了一席之地,总有些值得您差遣的地方。”
洛辰冷笑一声,说:“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么无能,什么样的人都想收入手下为我所用了。你觉得,我能放心你?”
此人又伏在地上,大声道:“万死不辞!”
洛辰说:“起来吧,此事我没兴趣。你尽早散了这里的势力逃命去吧,江湖这么大,你真躲起来孙奕愁也找不到,何况,孙奕愁也不会为了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费太多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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