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有一股哀求之味。苦儿一愕,似是这才想起那里躺着的也是一条人命。他心里因想起晏儿,想起自己的朋友,不由对这世界起了丝珍重感——如果自己好——自己这一向对人不那么好的人也对人好些,那这世上的好人不就明会很多?——自己要是救了这人,那不定也会有人肯救自己的朋友——不是吗?难道不是这样吗? 他这么一想,似是有希望活泛了起来,心里也由不得的微生兴奋。那人却不知他心里在转什么念头,口里急道:“你救我,我肯定会谢你,我身边就带了好多好多金子的。” ——她要用钱财来打动苦儿的心。 苦儿猛然转身。那女孩子见他转身的决绝,心里不由起了一丝惊怕:他会不会谋财害命?太傻了——自己真是太傻了。却见那拧眉子一步步大踏步地走到自己身前,她吓得一闭眼,闭眼前只来得及见那子双臂一伸,把自己一抱——他可真还很有力气,抱着自己就向他的马儿方向走去。 那女子这时才放下了悬着的心。她似是本地人,低声指,轻轻道:“你往左走,牵上马,不到一里路,那里就有个背风的山洞。那洞里还有打猎的人备下的柴火。” 那女孩子没有错,不过一里之外,果有座山,山脚下有个洞。苦儿把她抱了进去,马也牵了进去。洞里也真还有柴火,苦儿搭起柴,身上火绒却湿了,费了好大力才生上火。他把那女子丢在了火边,自己也觉得好累了,往火边一坐,当真‘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那女孩儿见他把自己放在背风的地方,他自己却用后背向着洞口挡着风,心里不由生起一丝感激。 苦儿跟这风斗了半日,身子确实也倦得不行,不由得就睡着了。睡了不知多少时候,忽觉得有一丝温暖的鼻息靠近自己的脸前,那么柔,那么软——是妈妈吗?他心中忽似的一片光明敞亮了起来,照亮了这么些年压在自己心头的黑暗,似是已经忘记自己起来也快十六岁了,是个大人了,只觉自己的身子在蜷缩起来,一下变得好好,不用再顾面子,不用再怕伤痛,不用再怕这个世界,轻声唤道:“妈妈……” 那是一声低低的**,接着,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妈妈,我找你找得好苦呀。为什么他们都我是个堕民呢?为什么姥爷不让我出家门,出了这个家门,大家知道我的身世,都会瞧不起我?可我也瞧不起他们呀!” 一时,晏儿的面貌浮在他眼前。苦儿一见他,不由就笑了。他吃吃笑道:“不过,现在我也有了一个朋友哎。”他一把拖过晏儿的手,轻轻向那眼前朦朦胧胧,全看不清形貌的妈妈道:“他不会瞧不起我。只要他不会瞧不起我,我才不管别人怎么呢……” 着,他轻轻握住晏衔枚那支瘦硬皙白的手,笑向他妈妈道:“他可是世家公子。哼,姥爷他是个大坏蛋。一时他高兴,就我即是他的外孙子,身份地位,无人可比,是天下最好最好的尊贵人。一时他不高兴了,就我是野种。呸,我才不希罕沾他的光当什么教中魔子呢,也不怕当野种。野种有什么不好?好多人想当还当不成呢!只是你为什么抛下我?——我找了你十几年了!还是晏儿好,……不……他不是我朋友,他是我主人,他们堕民低贱,我才不管,我就要当个仆人,气死他,气死姥爷,气死他们身边的人。哼,当仆人好低贱吗?只有你心中贱,人才会贱,心里不贱,哪怕是个仆人,你也不贱的。” 他叨叨咕咕了一番大道理,心中似安乐起来,却忽又轻声哭泣:“妈妈,我真的是个野种吗?我们堕民,真的生来就低人一头吗?晏儿要是知道了,他还会把我当朋友吗?……呜呜呜,他不会的,他不会的,是不是?” 可梦里那个人影似就要去远了,苦儿忽一声大叫:“妈妈,你别走。你别每次一出来就走。你——我知道你可能在一个我不知道也离不开的地方,但你走以前,亲亲我,亲亲我好吗?” 苦儿似隐隐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嘤咛的低泣。他轻轻而温柔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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