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床一出单元门,鞋踩进水里瞬间不见,水位最后静止在膝盖下两厘米处,幸好将近五月,穿的都是短裤。
陈峄城抬起头,看见远处原本该有校园小路的地方,有个女孩撑着伞在步行,与其说是步行,不如说是划水。穿着及膝的高筒胶靴,让她有点肆无忌惮,年轻的脸颊在阴沉天色下浮出一层光彩。不是麦芒,但勾起了男生沉在心底的一些东西,让他放弃强行出门,折回宿舍冲了冲腿,那时候他满脑子都是麦芒。
作为一个不被通过好友申请的陌生人,他只能看见麦芒相册里最近的十张照片,这也足够了。即使只能看最近的一张照片,陈峄城也一定不会错过任何一张。他一边冲着腿,一边翻看麦芒相册,就这一刻,突然多了一张照片。
麦芒只拍了面前滚滚流水,她自己没有出镜。背景中可供推敲的线索太少,陈峄城猜不到她身在何处,可是这一刻,他就是放弃不了去找她的冲动,一种秘密的灼热烧在心里。
他因为暴雨放弃了前往图书馆的计划,却因为想见麦芒而游进雨里去满街乱转。他和自己约好一件事,如果能巧遇麦芒,那就是命中注定的。
那几乎是必然的,他跑遍了整个校园和校园周边,找遍每一个看起来像照片里的石墩和台阶一角,认真对比过每一处细节,他当然能找到麦芒。
麦芒在图书馆自修,但她总是要出来的。陈峄城两条腿湿漉漉的,不想滴滴答答地进楼,他在门外徘徊,看起来像读完书不敢跃入汪洋的众生一员。对面楼前有学生在捞鱼,陈峄城眯眼往那边看,雨里飘来的风也是湿润的。
麦芒出来的时候,一条鲤鱼刚被捞出来,红色的,是原先养在池塘里那些,大家都认得。能一路游到图书馆也算小有本事,不过也可能只是随波逐流。
陈峄城放弃观看这个期待已久的小**,转向撑起雨伞的麦芒,打了个招呼。
“好巧,在这儿遇见了。”
麦芒淡淡地,或者说,呆呆地看着他。眼神中那一丁点对下文的期待反而让人慌乱了。
“麦芒,我喜欢你。”慌乱之下他唐突地告白,一点新意也想不出来,但唐突本就是新意。
麦芒收起伞,微笑一点。
“从寝室那边走来一路也遇见不少人吧你喜欢得过来吗”
啊,这姑娘,她那一击毙命的能力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我不喜欢这一
路上的任何人,我是为你来的,可是在你面前,我只能词不达意。
即使这样手足无措,竟也误打误撞不知怎的讨了麦芒喜欢,过程也简单得不能再简单,陈峄城把说话毫不留情的麦芒背回她寝室楼下,对方回过身打算道一声谢,又放不下面子,话到嘴边成了钦羡“长得像你这么高真好啊”,有点不伦不类的。
陈峄城说:“那你能跟我交往吗”
听起来风马牛不相及。
可是麦芒说:“好啊。”
直觉告诉陈峄城,这时候不能有任何迟疑,一定要装出理所当然的神情,否则像麦芒这种奇怪姑娘,转念又会把许可收回去。
于是就这样开始交往了,没什么大惊小怪。
交往的最初,陈峄城就发现,麦芒是百科全书。与做朋友时沉默寡言的状态截然相反,麦芒在亲近的人面前简直算得上聒噪。
情侣晚餐,她一刻不停地在给陈峄城科普政治与经济,非理性繁荣与经济危机。
最后她小手一挥:“唉,看起来你一点都不懂。”
陈峄城忽然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十七岁的恋情了。麦芒二十一岁,自己也二十一岁,而自己确实什么也不懂。十七岁的时候,我们希望自己的是叛逆的人种,公然违反几条本身就可被质疑的校规,不过是想惹人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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