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和裙子那么日常,在学校晚自习都能穿,每天想见就能见到的形象并没有什么亮点。可是伴娘裙却不同,这可能是十八岁成年前唯一一次让薛嵩看见自己穿礼服的机会,虽然不太可能乘上游船,但肯定能见到薛嵩。有点想让他见识一下自己与在学校时反差巨大的形象。
穿什么鞋又是个头疼的问题。穿着伴娘裙换成跑鞋显得不伦不类。可是原本的高跟鞋并不太合脚,撑过整个婚礼已经磨出了两个水泡。阮萌想了比较折中的办法,还是穿着高跟鞋,打车去。
预计得没错,双休日下午的中环到处都是黄色拥堵,广播里不断播送着“某某路段发生追尾”“某某某路段发生多车追尾”的消息。这倒也罢,在精神卫生中心门口堵了将近二十分钟动都没动,算是一个哲学意味的隐喻吗
好不容易下了高架,刚畅行了两个路口,又堵了长队,司机师傅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平时这里也不太堵啊。”他挠挠头,还在为自己选错路线的失误懊恼。
纹丝不动地等了一会儿,路况广播终于送来了令人遗憾的消息,前一个路口发生了超跑相撞的事故,现场发生火灾。
“啊,难怪刚才看消防车过去了。”司机师傅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在车流量高峰时间段开着超跑出来撞车。”
“现在都是有钱人开超跑,可是光有钱没有技术也不行啊,跑车又不是什么人都能控制的”司机师傅开始絮絮叨叨,阮萌只觉得他的声音越飘越远。
车窗外天色已经明显暗下去,看来是赶不上了。
虽然一开始是打定主意不上游轮的,可是最终因为客观因素没赶上却反而有了失落的感觉。
阮萌听见前方依稀传来消防车的警报声,她眯起眼,往远处望去,天空灰了一角,浓烟上升到阮萌所在位置能看见的高度已经失去了本质的重量,变得轻盈稀薄,只像有人在窗口点了一支烟。
关于过去的回忆也是如此,无论当初的情感多么浓烈,经过时间稀释,也变得既轻又薄。阮萌攥紧了丝质的伴娘礼服裙,想起刚进校时为了引人瞩目每天换两三次衣服的日子,那时候在穿衣镜前360度摆着各种ose的自己在室友眼中是多么可笑,而后来也有过精心挑选每天穿着的时候,却不是为了成为众人焦点,只为让一个人看见时眼前一亮。
与其说是因为没赶上游轮而失落,不如说是没能给薛嵩展示穿礼服的自己而有点遗憾。
司机师傅跑去前面事故现场看了看,回来说:“还有得弄了,车子碎片落了一地,打扫起来都要好一会儿。还好人没事,一个小年轻,还在坐在马路边傻笑呢。”
“师傅,我就在这里下车可以吗”女生突然说。
司机师傅愣了一下,马上喜出望外地飞快点头:“可以可以,你怎么过去乘地铁这下好,我能找机会变道右转了,解脱了解脱了”
阮萌付过钱,牵着长裙下了车,横向穿过静止的车流,往地铁站方向走去。高跟鞋硌得脚疼,但是可供呼吸的空气质量却比车里好多了。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回想起第一次在电话里被薛嵩劈头盖脸呵斥的情景,两个人怎么可能想到会有今天。
六
“阮萌我们班校服数量少了,你看看你那边是不是有遗漏的”薛嵩事先已经打过无数电话把有嫌疑的人都排查了一遍,阮萌是最后一个,嫌疑已经上升到99,薛嵩尽力克制。
“你谁啊”阮萌趴在寝室书桌上有气无力地问。
“我是代理班长,薛嵩。”
“哦,有四包衣服在我这里,我现在回寝室了。”
对方轻描淡写的答复让薛嵩的愤怒值又上升了一个level:“那你能送回来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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