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秋天枯黄的杂草。她做梦也没想到为了母亲二字,竟要付出如此的痛苦和艰辛。良枫心痛得直打转转,被妻子握着的手始终没松开过,已汗津津地似粘在了一块儿。他另一只手却时不时地用中指和无名指,在妻子额头上撩撩刘海,或将她两边的鬓发往耳后梳理。只要妻子腹部一用力或者大叫一声,他便在握着的手上,感觉出妻子用力生产的程度。
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田晓静的尖叫声已渐渐弱落了下来。连自己已能听见隔壁产房传过来的尖叫声。良枫几次想到了要剖腹产,但莫主任和黎琳娜极力地制止着,并坚决认为,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剖腹产。
“自然分娩,对孩子的大脑和身体的各个器官都有极大的好处。剖腹产那是迫不得已之事,如产妇个头小,盆骨太过窄小,确实难产的话,那才动此手术。”莫主任五十好几的脸庞,红扑扑的在白炽灯下闪光,满头黑白相间的短发如六月的雪山,黑白分明,不时瞅瞅田晓静柔声道:“快了,使点劲。对,深呼吸,吸气后用力,用力,用力……”她鼓舞的同时,田晓静听着又一次次将全身的肌肉紧绷,腹部有节奏地一阵紧似一阵地收缩,压迫着肚子里的生命尽快降临到人世间来。
累了,浑身大汗淋漓过多少次,田晓静已记不清楚。但一睁开眼睛,最亲近的人就在身边,内心紧张的程度又宽松了许多。嫂子、婆婆和两位街道办的老太太,都是过来人。良枫看着朝夕相处的爱人,为了爱的结晶,觉得做女人真辛苦,特别是在产房里便更加辛苦,不由得对母亲二字肃然起敬。
田晓静觉得实在熬不下去,便哀求道:“枫哥,还是剖腹产吧,我好疼啊。”她说着,再次用力,良枫从手上明显地感觉到。但听莫主任解释过,只有深情地看着妻子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既不表态,也不反对。
田晓静睁眼无力地看了看他,毫无羞色地吸了口气,做着最后的冲刺,将浑身最后一点力气使出,内心同时亦暗暗地企盼道:孩子呀,别太难为妈妈了。她想着,忽然觉得一阵巨痛,腹部空荡荡的轻松了许多。她知道,宝贝已来到了人世间,忽然,人一点精神都没了。双眼皮打架似的睁不开,于是索性闭着,然后终于松开了良枫宽大有力的手掌。如沙丁鱼躺在沙滩上似的一动不动,任由他人忙碌,耳边不时灌来她们的声音。
“七斤三两,小家伙挺重的。”这是莫主任的声音,田晓静在产房里已经熟悉了。接着又传来几声“啪!啪!”的声音。“快,赶快输氧!”田晓静闭目听着便觉得怪异。怎么没有婴儿的哭叫声,来宣泄着新生命的到来呢?她想着,不由得睁开双眼,有气无力地轻唤了两声:“枫哥!”
良枫看着婴儿产出,剪断脐带,助手很快便将伤口包扎好。莫主任一手提着婴儿的两只脚,用力地拍了两下婴儿的脚板,见没反应,便往台秤上一放,马上将婴儿口腔内的污物抠出,命令助手进行输氧工作:“快点,怎么会是这样呢?”她说着,手脚麻利地将婴儿用襁褓包好,如平时折上衣一样熟练地操作着:接管,调节,输氧,固定。良枫看着愣愣地想到了很多:怎么会是这样的呢?怎么没有哭声还需要输氧?他见母亲和嫂子都紧张起来,特别是莫主任的脸不再红扑扑的可爱,而是惨白着照人,不用说也知道事态已万分严重了。
良枫轻步踱去,看着躺在婴儿床里自己的骨肉,圆圆宽宽的前额,高高的鼻子像田晓静,还有那樱桃小嘴,无不是两人精美的结合。婴儿在氧气压力的催促下,不停地打着嗝儿,每嗝一下整个身子便抖动一下,雪白如纸的小脸,没丁点儿血色。良枫十分疼爱地轻柔地拿起了他裸露在外的小手,窄长的指甲盖是那么的清晰,如妻子小手的复制品。他痛心地将头低下,用那小手在他脸上轻轻抚了抚。
一位护士过来帮婴儿整理襁褓,良枫便退了回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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