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六道和完颜七郎拼斗之余,都已身处绝险之境。要知双方斗至此刻,时辰已然不短,照理说早已不支晕去,但因双方所受的迫力均极微弱,却又不会晕去了,便如一块大石,置于江河急流中会被冲击而去,但在滴水之下,自是不动如山。然而“不动”却比“动”有害多了,“动”者动而即止,最多棱角磨损一些,“不动”者则须经受穷年累月的消磨,最终是“水滴石穿”之祸。这种情形原只见于二人内力相拼:二人比拼内力,强存弱亡,但如二人内力相若,则往往两败俱伤,不死不止,且到最后,双方纵欲罢手,也已有所不能。只因“逍遥阵”和“奇正阵”势均力敌,加诸对方的压力恰好相等,竟致出现了这等危局。
那老者和完颜郎都知,倘若是二人比拼内力而身陷此局,只须由第三者以匀力拆开即可,但此时是两阵纠缠一处,要加拆解,实是艰难无比。此时唯一的指望是,两人同时融入阵法,再同时抓住一个微小空隙,一举夺下己方诸人的兵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十一郎见二人平稳入阵,闯过了第一个难关,但临到出手,却总是稍一犹豫,错过了时机,不由得心头越来越沉重,心想以这二人的武功胆识,居然会临事迁延,不敢动手,可见情势之严重。他到后来竟不敢再看,闭上了眼睛,心中怦怦大跳。
忽听得呛啷声响,一阵兵刃落地之声,随即一片寂然。十一郎知道结果已有分晓,却是更无勇气睁眼去瞧。忽听得两人长声而笑,一个清亮,一个沉朗,笑声中均是充满了爽朗愉悦之意。十一郎不禁一喜,吁了口气,睁开眼来。只见七位师兄弟和丹山六道均已端坐于地,闭目调息;师父和那老者相对而立,各自一伸大拇指,一个赞对方道:“高明!”另一个则赞:“了得!”跟着也即盘膝坐下,闭上了眼睛。他心知师父适才出手大耗精力,正欲上前助师父一臂之力,却见师父忽然睁开眼来,向那老者说道:“既是我方落败,我便依照前约,履行言诺。老先生,请听了,我说第一件事。”十一郎道;“师父,也不忙在这一时,一会儿再说吧。”完颜郎淡淡一笑,说道:“无妨,早说晚说还不是一样?你……你不用为我担心,自己好好保重!”说着站起身来,忽然在众弟子身上各处拍打,同时口中说话:“老先生,我原名既非完颜霸,也非完颜郎,而是叫做仆散安贞……”
那老者见他以内力相助众弟子,不禁微微一惊,适才那一下出手为时虽暂,却是极耗精神气力,而他只略加调息便动用真气,岂非要落下沉重内伤?待听他说出“仆散安贞”这名字,更不禁大吃一惊。那仆散安贞乃是金国第一大将,据说此人多年征战,所向无敌,因而被金人奉为“战神”,以往北地的各大门派起义抗金,均是为此人所遣军扑灭,是以此人虽为金人,却是在武林中名头极响。那老者原是已知完颜郎乃一大将,却万万想不到竟会是此人,心想:“是了,这完颜郎如此精通兵法,除那仆散安贞外,更能有谁?”只听他接着道:“我原是大金将领,因立过些微功,皇上便赐以国姓。至于我的武功,却是出于自创——嗯——也说不上自创,我多年与你们北地的武林人士争斗,打人的门道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懂了一些,再加上些自己的胡乱想象,便创出了一个‘完颜门’。唉!只是这武功招式可以自学,内功又如何能够?因此么,我们的内功自是粗浅之极,不值方家一笑,这个老先生是早已‘领教’过的,呵呵。”他说到这里,已为完颜七郎每人输了些真气,但他仍不停手,又从头依次输起,口中说道:“第一件事说到此处,老先生该无疑虑了吧?我这就说第二件如何?”
那老者点了点头,心头不由得涌起一股不安甚至是恐惧之感。这完颜郎话说得轻描淡写,但一人自创一派武功,岂是等闲之事?自己当年自创武功,那是历经多年学艺,且是和一个同伴相互启发、共同参悟而来;这完颜郎却是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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