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完颜郎道:“嗯,原来你见我答应的爽快,便怕我有何诡计。嘿嘿!这真叫以小人之心——”说到这里,下半句“度君子之腹”却不再出口,也不知是他为人谦抑,不愿自称“君子”,还是他自负君子风度,不便口出恶言。他顿了一顿,续道:“那好吧,阁下既然定要知道,在下唯有详以告之。第一,以阵法决斗,在下原也想到,只是贵方阵法精妙,胜败并无把握,既还是‘尽人事,凭天命’,那又何必让我的弟子们冒险?而既是阁下提出,我们只好奉陪,再说,这也总比我一个人领教贵方的‘厚颜神功’好些;第二,在下创此阵法,原是有意与中原武林‘光明磊落’的‘英雄’人物一较高下,有此良机,正好一试;第三,便是在下之前说过的,‘阵法相始终,天公作其美,岂非妙事哉?’可惜老先生非要妄加度侧,将勾心斗角之事掺杂其间,可谓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矣。其实人生于世,但贵适意,太白有诗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老先生如此着于行迹,那是有违诗仙之意了。”
那老者察言观色,知他所言非虚,虽被他三个理由连带着讥讽三次,但心中疑虑尽释,却也不在意下,何况文人善讥,自古皆然,不必为此介怀;看来此人不是以为黄蓝二人豪无内力,便是觉得二人内力微弱,无关痛痒,否则以他之精明,岂能如此轻易入彀?至于何以以他之精明,却于内力一节错判,自是因他内功不精,未明其性之故。摹地里心念一动,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照啊,老朽深以为然。因此老朽有个提议,想使咱们眼前之事,再大大地增彩尽欢一番。”顿了一顿,续道:“今日双方以阵法决胜,虽非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却也算得上武林中一件难得的盛举,如此盛举,只以一件事为赌注,未免难以尽兴。咱们既然要赌,便索性赌得大些。你们若输了,须告知老夫三件事;我们若输,我也告诉你三件事。”他不让对方有发言机会,紧接着道:“我要告诉你的三件事,是关于内功精义的。老夫看你外功虽高,内功却差,显是未明其中要道。你们若赢了,老夫便解答你内功上的三个疑问——嗯——你随便提,只要老朽知道,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何?”
完颜郎双目陡地一亮,扬眉说道:“你此言可真?但不知你要问的其他两件事是什么?”
那老者提出增加赌注时,原是担心对方不同意,或是另提条件刁难,这时见他一听之下,矜持之态立去,显得甚为热切,知道找对了门路,当下说道:“自然是真。至于另外两件事,第一,你武功从何而来;第二,你曾派四名弟子南下,老夫很想知道,要办的是什么要紧大事。”查探这两件事,本是此行的初衷,今日正好乘机问明。完颜郎微一沉吟,朗声道:“好,我答允了!但若输的一方临时反悔,那便如何?”那老者道:“自然是按武林规矩,败者如不愿践约,便自刎于胜者面前,这叫做‘以血践约’!”完颜郎道:“好,就是这样。咱们击掌为誓!”伸出右掌,与那老者对击三下。
那老者与他三下手掌拍过,登时心中笃如泰山。要知学武之人,最重言诺,而击掌立誓,则是武林中最庄重的订约之礼,只要三掌拍过,无论如何是不会毁约的了。十一郎眼见历经重重波折后,双方终于达成一致,早已迫不及待地去为完颜七郎解穴,但那老者的点穴手法自成一路,他又内力低浅,最终还是在得老者指点之后,为七人解开了穴道。如此一来,等于是那老者将自己的点穴功夫泄于敌人,但他既无内力,虽是自己点的穴道,却也解之不开,如令玄蓝或是玄黄去解,则须耗费二人内力,这更加不能(他自己有内力的话想来也是一样),因此也只有从权了。完颜七郎穴道被点多时,个个委顿不堪,但均知今日这一战事关重大,都是强打精神,拾起兵刃,上前列于完颜郎身周。十四郎在上前之际,稍一犹豫,似乎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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