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妘洛在信都城外御龙营营寨住了些日子,每日皆是被以上宾之礼相待,却不曾参与军中议事。
宛如贵客一般,主人无时无刻不殷勤招待,但是倘若涉及主人家事则一丝风也不会透露给客人。
这日,妘洛如往常一样,天色灰蒙蒙就站在了帐门外,依兮则是一刻不离。
这座帷帐是来歙令人为妘洛、依兮二人所搭建,用帘子隔开,依兮在外间和衣而睡守护着里间的妘洛。
原本妘洛的帷帐是紧挨着来歙搭建,也不知为何,妘洛一定要在中军帐外,只能是主随客了。
这会只见站在帐外的妘洛抬头望去,月亮在中军帐前的大旗上空,很圆很大很近。
在盘凰宫时,每逢月圆,公子皆会出现在莲花池碧亭望月,眼里流露出伤感。今日月圆之夜却已不在岛上,也不会有龙伯伯、爷爷在身边,御龙营亦不是盘凰翼将士。
二人绕过营帐漫无目走着。
依兮想到此,遂道:“汉中王若在该多好。”
“从未与孝孙谋面,却不知为何,只觉彼此相知,很遥远的过去似曾相识。”妘洛望着越来越亮的天空,凝视着越来越暗淡的月亮,曙光露出了一丝,东方稍显泛白,隐隐觉得孝孙活着,就在附近。
妘洛望着开始造饭的这座营盘:“自来到御龙营以来就未见过文叔,不知他在城中如何?”
“公子看谁来了。”依兮又惊又喜,指着前方,熟悉的身影。
“文叔。”妘洛显得很平淡。
妘洛本名刘婴,这位汉室正统太子、末代之君面对人情世故早已是心静如水,原本乃是大汉一个寻常后裔,侯爵罢了,奈何造化弄人,成了王莽代汉建新的衔接桥梁。
原本一个广戚侯刘显之子,休说与汉天子,即便是论血脉亲情那也是与当朝帝王家很是疏远,可偏偏最是年幼,好驾驭,因而满岁之时便被王莽接入宫中而立为太子。
王莽自诩周公,居摄践祚,身天子服饰,用天子仪仗,代天子临朝,称假皇帝,自称“予”,文书称“制”,臣民称其“摄皇帝”,“扶天子以讨不臣”号令天下。
代天子面南朝见文武百官,处理军政事务,替天子出行巡幸京兆长安,沿途臣民跪拜。
次年,王莽烧了三把火,一把火是改元居摄;二把火是代天子南郊祭祀天、东郊行大射礼;三把火是立汉平帝皇后,也即是孝平皇后王嬿为汉皇太后,立刘婴为皇太子,号“孺子”。
‘假皇帝’王莽与‘真太子’刘婴同朝,却非同姓氏,亦非同宗族。
刘婴登基却只是称作太子,王莽却称‘假皇帝’。
至此,忠于汉室者愤然辞官,王莽倒很是乐意这些个位子空出来由其心腹之人补缺,因而一一准奏,七十余位朝臣与地方官吏隐退,此后多销声匿迹。
刘婴三岁之时,王莽篡汉自立,改国号‘新’,而刘婴则被降为安定公,且不许刘婴归封国,而是将大鸿胪府改建为安定公府邸,囚禁于长安。
禁止任何人与刘婴说话,更不许踏出门槛半步。
房舍皆被搬的一干二净,地上所铺木板石砖也是被拆除的不留一砖一木。
唯独刘婴所居尚且有几件物什,一榻,一案几,一沐浴木桶,上下看去,四下环视,再无一物。
不过要说是否还有不同之处,那便是红色屋顶,红色墙壁,红色门窗,皆是刘婴全家鲜血所染。
再说院落,拆迁一切建筑,树木连根拔起,花草不留一丝,池塘填平夯实,院落满是墓碑,皆是为池塘里所埋刘婴家人尸首立碑。
总之,京兆安定公府邸就是一座宽阔牢房,特为刘婴所建,京兆安定公府邸也是坟墓群,三岁刘婴在此守陵。
王莽篡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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