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元石一枚,今日新鲜出土,不知余某可有欠账?”
尚无一名食客吃喝消遣,石屋内灯火昏黄,余跃举步迈入,熟门熟路,径直坐上一处角落的桌椅,举起右手一扬,只见一道金光飞入柜台之中。
“余道友说笑了,先请侍奉茶水,蔡某准备上好酒食,稍等片刻。”
数年间,每日收工之后,余跃并急于不返回精舍,反而直奔此地而来,风雨无阻,早已成为这间酒肆的常客,呼酒买醉,消磨时光,往往一直滞留到深夜。
石屋中的陈设陈旧粗陋,蔡微澜开兼负店主、掌勺、伙计于一身,常常仅有一名食客自斟自饮,月黑风高,孤灯烈酒,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熟络了许多。
出乎余跃的意料,蔡微澜开虽貌显老态,修为平平,居然是上界宗门弟子,受命到此开设商铺,难怪平日攀谈之际,其言语、见识都颇为不俗。
“云浮老酒一坛,各色时令鲜果一盘,秘制卤煮一份.....”
一盏热茶的工夫,蔡微澜开自后厨转出,手托一副木盘,酒食花色丰富,琳琅满目,一一摆放于桌案之上,相比余跃首度前来的寒酸、拮据,已然有天壤之别。
“余道友请自便,盈余之数已存于柜上。”
就在此时,又有两位修士进入,蔡微澜安顿好余跃,转身迎上前去。添上数盏兽油灯,石屋中稍多了几分生机和光亮,余跃却显得意兴阑珊,自顾据案独酌起来。
今日晚间,食客略多于往常,迎来送往,也不过区区十数人而已。身为苦修之士,特意寻访到此,俱是郁郁寡欢,心怀烦忧之人,偶尔低声交谈,大多则是埋头饮酒消愁。
渐渐地,已是月上中天之时,随着修士相继先后离开,人去楼空,浓郁的酒香趋于淡薄弥散,石屋中顿时空荡荡一片,变得愈发冷清萧索起来。
“千愁入醉乡,梦醒意彷徨。但求须臾欢,长眠不复归。”
余跃双眼微微泛红,目光游离不定,一边低声喃喃自语,一边起身向门外走去,蔡微澜早已司空见惯,随口和余跃道别,自顾开始收拾店铺。
午夜堪堪将至,外面更深露寒,余跃独自在山间蹒跚而行,似乎已然酩酊大醉,身形摇摇晃晃,脚下虚浮飘忽。
“一日复一日,明日何其多!”
一路之上,余跃时而低声嘟囔,时而茫然四顾,时而又哼哼唧唧,状若疯癫一般,及至踉踉跄跄进入精舍中,便一头栽倒在床榻。
“呼......”
石屋内充塞着酒气与汗臭,余跃形骸放浪,仰面八叉,毫无修者仪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双空洞失神的眼眸,径直盯着寻常之极的屋顶,久久都不曾挪动分毫。
上千个不眠之夜,余跃皆是如此渡过。
修者身处炼体洞天,竟然无福消受,肉身境界就此停滞不前,注定终生困居“囚笼”之地。深入矿洞之中,即便探察出各系元石,光华五彩斑斓,近在咫尺,余跃却不敢随意挖掘拾取,每日唯求一醉,坐吃等死。
“若非残存一丝牵挂与奢望,与其抑郁终老,生不如死,余某早该自行了断,转世重修!”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每每午夜梦回之际,余跃霍然惊醒,独自倚靠在床榻之上,怔怔发呆,一直到天光放亮,轻生之念不时自脑海中蹦出。
“唉......苟延残喘,本为世人不齿,余某今日方才得知,苟且偷生一事,实属不易!”
独卧石榻,转辗反侧,余跃心知今晚难以入眠,索性信马由缰,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起来。
无意间,指尖触碰到腰间的鹿皮袋,里面尚余下一枚元石,余跃口中一阵发苦,不由顺势取在掌心,摩挲把玩起来。一旦元石在手,明知徒劳无功,余跃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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