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深山,黑夜,寒意愈发浓重起来,四下一片沉寂,天幕上散布着稀疏的星辰。
“咳咳......”
院落中一处阴暗的墙角,一具黑影缓缓蠕动,不时泛起一阵轻微的颤栗。山间冷风吹拂,几近昏死的余跃悠悠醒转,周身上下巨痛难当,手足瘫软无力,胸腹内好似着火一般辛辣灼热。
“呼......好在筋骨未曾折断,仅是内腑些许移位,余下皆为皮肉之伤。”
管事洪尘临行前放出话来,群殴之时一干体修不敢造次,下手极有分寸。即便如此,众人一顿拳脚交加,余跃的肉身固然受创不轻,所遭羞辱却是百倍于此。
“嘿嘿......好手段!”
俗世囚徒被判投监,必定饱受狱卒、牢头合伙欺凌,暴打一餐难免,称之为“杀威棒”,旨在狠挫新人的锐气棱角,日后乖乖服从驱使调教。
“余某身为堂堂元婴修士,今日竟遭此奇耻,情何以堪!”
余跃张嘴吐出几口淤血,缓缓吸了一口气,周身的剧痛稍有减弱。尽管满腔忿恨难平,眼下却是毫无反抗之力,余跃微微仰身,遥望无尽夜空,一股浓浓的悲凉油然而生。
“噗通......”
猛然间,耳畔一阵疾风传来,一套黑色衣褂扔到面前,尘土四起,余跃正值独自发呆,冷不防被呛了一鼻子灰,当即接连咳嗽不止。
“哒......哒......哒......”
脚步轻微从容,渐渐已来到身前,余跃不由心头一惊,急忙手脚并用,挣扎着爬起,后背死死倚住墙角。
“嘿嘿.....拳脚用于调教新人,果然立竿见影!”
相距不足一丈之遥,来人缓缓站定,就势席地而坐。余跃吃力地抬起头来,不料此刻鼻青脸肿,满脸血水流淌,双目已然难以视物,仅能勉力分辨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呼......”
来人轻笑了几声,随手甩过一大块破布襟,余跃原本以为又是一顿胖揍,眼见对方并无明显恶意,不禁微微一愣神。
“咦......”
草草擦拭了口鼻、面门,破布上尽是斑斑血迹,余跃此时方才察觉,法袍早已破烂不堪,衣不蔽体,难怪手中之物的触感颇为熟悉。
“但凡新进之人,遭遇莫不如此!”
来人淡淡地说道,余跃点了点头,默然不语,神情异常酸楚、寥落。既已身陷虎狼之地,漫漫岁月悠长,眼下唯有低头认命。
“咳咳......敢问道友尊姓?此处是何所在?”
自从离奇到此,余跃心中的疑问与时俱增,可惜要么无人理睬,要么根本没有机会开口。眼前的修士虽不会无故大发善心,好歹是头一个和余跃搭腔之人。
“一入囚笼地,苦海漫无涯。只身脱桎困,铁骨铮铮破!”
来人并未即刻正面作答,反而满含憧憬之色,缓缓望向虚空,随口吟诵起几句歌诀,眼眸中隐有精芒闪动。
“嘿嘿......囚笼?倒是贴切无比!”
沦落至此仅有短短数个时辰,余跃回想自身的遭遇,吃力地咧了咧嘴,肿胀的面目微微抽搐,异常难看,又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道友若肯付出相应代价,刘某自会知无不言!”
刘巨目光转动,直视着余跃,片刻之后,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余某当下上无片瓦,身无长物,刘道友怕是要失望了!”
余跃当即微微一怔,暗中戒心大起,虽因口齿不便,吐字略显含糊不清,语气明显变得淡漠起来,抗拒之意溢于言表。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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