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州府,位于江西布政使司所在之南昌以南二百里处,这里十天前发生了一件惊动地方的灭门血案,凶手被缉获,是名三十岁的男子,屠猪为业,姓胡名飞,经知府升堂审案,人证物证俱全,胡某也认罪招供,画押,知府吴菘当堂判了秋后处决。
可案件送至南京刑部给事中复核时,却发现疑点重重,因此该案暂押南京刑部与督察院,未上呈皇上复奏。
十六的月依然圆,却缺少十五的融。
三更天,丁家大院,廊道上两排稀疏的灯笼,将院落里那株梧桐的身躯拉得老长,
朦胧月色下,如魅影般随风摇曳。
主人丁昌南的书房还点着灯,此外,整座大院已是玄寂一片。
“大哥,你说那胡飞案的覆奏怎还没下来?”问话的是丁家老二丁抚,他真实的身份是橘帮的帮主。
南丰蜜橘闻名遐迩,自唐朝以来就成为贡品,虽产量颇丰,仍供不应求,因此官府与地方势力结合的橘帮便孕育而生。
起初,只是负责每年冬后蜜橘的采收与运送,久而久之,却成了江西境内最大的帮派。其势力从抚州以南的南丰沿着抚河,直至南昌。绵延数百里,帮伙达三、四百之众。
丁昌南道“此案已作成铁案,人证物证俱全,也有供词,或因中秋吧,皇上耽搁了没空核示。”
兄弟两刚喝完酒,丁家大院几乎所有人都睡了,只剩他兄弟俩和房里一只西藏运来的大狗。
丁抚道“可我听说覆奏连南京刑部都没过,根本没上北京。”
丁昌南望着窗外,低声道“二弟,我兄弟俩一同干过的大案也不少了,何尝出过纰漏?可这次…那焦家么女可有消息?”
丁抚道“大哥放心,那管家尸体四日前已在河边发现,而焦家么女不过十二岁,能躲到哪去?我橘帮已下了必杀令,全面搜查,可谓望门投止,谅也没人敢接济她…,她孤女一个决计逃不出抚州,更无法接近官府。”
丁昌南道“官府倒不怕,就怕遇上武林中人,你橘帮人虽众,可武功却无法和江湖帮派相提并论。莫怪大哥说你,这次留了个尾巴,实在太大意了,幸好知府那孙师爷压住了,府里尚不知情,否则…,总之,得尽快找到那妞,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捞也得从河底捞出来。”
此时忽听得一声洪亮的犬吠声,那只藏犬迅速立起,眼如铜铃,朝着窗外直瞅。两人作贼心虚,皆是一惊,幸而狗没继续叫,庞大的身躯也伏下,两人才放了心。
丁抚“大哥屋里、屋外养了十几只犬还担心么?”
丁昌南“你不也惊出一身汗?”
入夜后,抚州可不宁静,橘帮的人举着火炬、灯笼,牵着狗,沿抚河两岸彻夜搜寻,空船、荒宅、废庙,只要是可以藏身处都不放过。
“都搜了九天了,倘没逃出城,也早饿死了。”一名橘帮抚州分舵的舵主向几名手下道。他名叫黄顺兴,四十五、六,负责橘帮盐运。虽生得不高,却练得一手好刀法,轻功也过得去,是橘帮里属一属二的好手。
盐与茶的油水比橘大多了,且不分季节,因此他在橘帮地位自然不低,抚州分舵也是橘帮十个分舵之首。
案发第十天了,橘帮却丝毫没放松,除了白天明闯暗访,挨户搜查,晚上也没闲着,横竖要把灭门血案中唯一逃跑的焦家么女灭口,因为她是唯一见到真凶的人。
黄顺兴带着十余橘帮抚州分舵的帮众来到河边,河岸泊了三艘船,其中两艘已破底,算是废了,三人上了另一艘,仔细地检查船上物品,能掀的都掀起,看不顺眼的全踢扔进河里。
他三人全神贯注忙着船上,却没发现船下一女孩只手扶着船身,半个脸浮于水面偷偷呼着气。
船仓搜完了, 一支火炬乍然移至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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