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于魏越所问,李儒有备而来。
他与贾诩稍有不同,贾诩认为目前的雒阳方面中兴有望,竭力争取或许能扫平地方积弊;李儒则认为雒阳方面缺乏足够的力量,应该放弃大局优先争取局部优势。
就拯救大局来说,贾诩是不甘心,他的计划方针中是竭力一试,或许能有成功的可能性,实在不行再放弃大局,争取局部优势后,再继续发展。以魏越现在的优势,哪怕此次塞外大败而归,依然有卷土重来的希望,只要魏越活着,就有希望。
李儒则是一开始就放弃所谓的大局,现在雒阳方面形势一片大好,能给公卿们卖一个好价钱,就乘着现在赶紧卖掉,脱身之后努力经营北方,达成实际割据。
对于中兴名臣什么的,李儒是没兴趣的,一个依靠军权成长起来的中兴名臣,交出兵权就身死族灭的中兴名臣没意义……而不交出兵权,试想一下,魏越派系成员都领着汉禄,为了朝廷大义,反戈、背击魏越所担负的背主恶名是很容易就能洗白的。
所以贾诩去了青州,带着魏越尽可能能给于的丰厚政治资本去了青州,贾诩能不能消化青州,直接影响着今后天下局势。青州,就是一枚钉子,能有效影响徐州、豫州、兖州与雒阳方面的关系。
其实目前的确是中兴有望,可魏越本能的抵触这种中兴,哪怕他是第一获益人。贾诩有贾诩的政治追求,魏越也有自己的追求,现在他还能左右大局,完全可以牺牲大局,给自己换一个十分优良的局部环境,再由小渐大完成蛇吞天下。
所以,贾诩临走推荐李儒为新的长史,由李儒给魏越出谋划策,负责如何将现有的大局卖个好价钱。
“就目前雒都公卿而言,大将军有力挽狂澜之恩,然此恩不足以为依凭;大将军威震天下有益于朝廷震慑宵小,然此威仪亦不能作为依凭。”
“儒以为,大将军当立新威于朝中,布新恩于朝中。如此,大将军率军出塞征讨鲜卑时,朝中即使生变,也不足以动摇大将军根基。”
魏越摸着下巴处绒毛,缓缓点头:“我亦有此心久矣,不知先生所谓之恩威,如何布施?”
“大将军以为当下,是该先示恩义后行雷霆手段,还是先树威信再行安抚?”
李儒捏着细长八字胡,笑吟吟的样子,似乎其中有很多计较。
魏越却是一笑:“何进、袁隗死讯突然,且何苗、袁基、董重等人与之同死。雒都中人尚且惶惶,更别说是天下人?今我坐拥强兵,携诛宦官之大功,朝中公卿仰我鼻息而活,地方州郡世家、高门惶惶未定神思不属,三月之内我不惧天下人,又何必在意恩威先后?”
这就是砍掉袁隗、袁基带来的好处,原有的世家大族体系失去了领头羊、主心骨。即便对雒阳政局有所不满,也不敢有所异动,会私下接触,直到推选出一个领袖,拿出一个新的战斗方针后,才会向雒都方面发起进攻号角。
至于乘现在这个节骨眼,让地方州郡清算这类世家、豪强?
来不及了,黄巾之乱以前,因党锢之故,世家、豪强有名望有财力有充足的人力,可没有多少私兵部曲。黄巾之乱至今,世家、豪强豢养部曲,都是经过战争磨炼的合格军队。
若现在雒都下令地方州郡清算、解除辖区内豪强、世家手里的武装力量,那么饱受黄巾摧残的豫州、荆州、兖州、青州、徐州、冀州会大乱。
经历过党锢的人,才知道武装力量有多么宝贵,这是宁死也不愿交出来的。
现在都忙着瓜分、清洗宦官朋党的财富,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这种平静打破之前,雒阳方面还是合法的,作出的任命,地方是不敢贸然反对的。
这种平静打破之前,魏越才能从容卖掉大局,换一个十分优良的发展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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