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大将军府前院门阁上。
蔡琰直身跪坐在一侧烹茶,温润夜风徐徐刮来,蔡邕放下筷子:“今日老夫在尚书台检阅文书时,见巨鹿太守夏牟上奏,说卢植一众弟子在巨鹿境内遇袭,卢植长子遇害。此事,扬祖如何看?”
整个冀州所有太守、都尉都让魏越换成了自己的人,算上并州和贾诩的青州,以及天然盟友臧洪的兖州,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魏越在小心经营北方。自北向南层层蚕食、推进,也是一种稳定天下秩序的良策,没几个人会发疯的认为魏越会放弃雒都执掌朝政的大权,而去玩割据河北的游戏。
蔡邕却有这种考虑,魏越很可能背离绝大多数世家的期望,抛弃所有人预期的未来,去开创一个只有魏越自己能做主的时代。留在雒阳再风光,也不是魏越愿意的一种生活。
原因很简单,因为黄贞姬之死,世家、豪强彻底激怒了魏越。
雒阳风光的背面,是魏越为了天下稳定付出的心血、汗水,天下稳定最大的受益人除了刘氏之外,就剩下天下世家、豪强了。就现有的国情来说,不论战乱与否,底层百姓的生活都好不到哪里去。
只当魏越还是如当初那样十分在意底层百姓的疾苦,蔡邕也不好规劝什么,毕竟魏越诛除宦官,避免雒阳军事政变发展为内战,可以说是有功于天下,虽没有泽被苍生那么重,但也不差多少。
“蔡师,我若出手,卢植一众弟子岂能活到今日?”
魏越手中银筷子夹着一块水水的细嫩(⊙o⊙)…豆腐送入口中压碎,口感清甜,咽下:“卢植为北中郎将时,黑山军可没少在北路军手下吃苦头。平难中郎将张燕所部大小头目几十人,其中有一人浑水摸鱼也不足为奇。不过……”
蔡邕抬头:“什么?”
“没什么,有人出手杀了卢植长子,倒也省了我一点事情,谁杀都是杀,只要死的是卢植至亲就好。”
魏越说着冷酷言语,眉宇却是阴郁:“不提此事了,我征师兄入朝担任议郎,师兄拒征之余,还封挂县令印绶,回乡去了。”
对此蔡邕没什么办法,一叹:“可惜。若元叹入雒,老夫也就不愁扬祖左右谏议之事了。”
随着魏越诛杀宦官集团后,大量的青年俊彦赶赴雒阳接受征辟,或寻找出仕的机会,魏越手底下的名门、寒门士人数量暴涨,从来不缺敢于直谏者,可其用心、本意不好确定,何况这些人即便提出有利于魏越的长远谏议,魏越也不见得会听取、在意。
蔡邕需要一个真正关心魏越,发出声音能引起魏越重视的人。毕竟现在的魏越太忙了,无数人围绕在魏越身边,如何甄别贤良、益友、臂助,对魏越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九江都尉陆俊也拒征,似乎江东士族并不看好学生。”
魏越说着微笑:“也不知魏腾、虞翻、贺齐、鲁肃诸人是否应征,若不应征,学生就得考虑考虑周忠的事情了。”
前太尉周忠,目前担任九卿之中的廷尉,这人是周瑜的叔祖,周忠的侄儿周异是周瑜的父亲。
白马寺事变时,周异是雒阳令,事后成了替罪羊。魏越杀了那么多贵戚、豪强的部曲,按照健仆一条人命两万钱来算,六、七千万钱的财富就让魏越杀了,这么大的损失搁谁身上都不舒坦,于是雒阳令周异完蛋了,丢官不说,还被惩罚到荥阳铁坊打造兵器去了。
体力劳动惩罚是次要的,关键是羞辱、泄恨。
蔡邕愕然:“此类不应征,与周忠何关?”
“蔡师,学生在江左士人言举中,早已察觉其抵触中原,多怀割据吴越之心。”
魏越缓缓说着,又补充一句:“当时学生年幼,江左之人不以为意,言举之中不满雒阳,亦不满中原。此类心态,年龄幼小者,就越是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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