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了一大块。他扔掉手中的砍刀,随即拣起一杆梭镖,对准马上的敌人就刺了过去。
敌人也不是等着挨刺的。他们又冲出七八个骑兵,与原先的骑兵一道,将汪营长和几个战士团团围住。面对凶残的敌人,汪营长毫无惧色,率领战士们左冲右突,前戳后刺。他们又刺倒了四个敌人,我们也有两个战士牺牲了。汪营长也由于饥饿、疲劳和拼杀的时间太长,渐渐地气力不足了,手中的梭镖也渐渐地出手慢了。但是,他仍然使尽全身的气力支撑着,拼杀着。
就在他又将梭镖戳进另一个敌人的时候,他背后的一个敌人向他砍了一刀,削去了他一块头皮,鲜血顿时涌了出来。这时候,汪营长虽然晃动了一下,但仍然抽回梭镖,掉转身与敌人拼起刺刀来。他和营部通信班杀死了十多个敌人后,通信班长抱住了一个敌人军官滚在一块,汪营长虽然腿上再一次被敌人砍了两刀,但他还是爬到通信班长跟前,用石头把敌军官砸死了。
这时,我和九连的同志在另一道山梁上与敌人厮杀。我们虽然看到汪营长的险情,但我们被敌人截在这里,赶不过去。后来,我们终于一鼓作气,把冲上山梁的八个敌人全部砍倒,才跑过来接应汪营长。
在我离汪营长还有十多米远的时候,突然敌人的两口马刀,同时向他的头部砍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九连连长一个箭步上前,用钢叉向上一挑,“啷啷”一阵刺耳的响声,敌人的两口马刀就飞上了。我们乘势一拥而上,将冲上来的几个敌人全部消灭了。
但是,当我把眼前最后一个敌人消灭了的时候,汪营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我的身旁,他吃力地向我抬起头来,似乎在辨认着。忽然他两眼放出了兴奋的光彩,嘴唇抖动着,似乎想点什么。我急忙俯下身子,并就势坐在岩石后面,托起他的身子,将他的头枕在我的胳膊上。他躺在我的怀里,喘着粗气,头上的鲜血顺着我的胳膊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他非常吃力地:“教导员,我已经不行了,你们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我牺牲之后,请按照我们原先商定的办,多杀……敌人!”完汪冯志同志就牺牲了。
我和汪冯志同志在一起共事三年多,配合得非常好,互相帮助,互相支持,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有时有点矛盾,经过争论,很快就统一了。我和汪冯志同志多次出生入死,结成了生死之交。有一次,我们死里逃生之后,在一块谈到对共产主义事业的信念,革命胜利后的美好情景;也谈到一个共产党员、一个干部应该随时为了革命事业贡献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鲜血和生命;还谈到了牺牲之后如何处理自己的问题。
有一次,汪冯志同志对我:“我牺牲之后,对党没有任何要求,只想请求给我一块白布,把我的双眼蒙住,免得我的眼睛被土堵住,看不见革命事业的胜利!”当时,我答应他的这个请求。我:“我要是先死了,你也一样办这件事,好吗?”他立刻回答:“好!”现在,他牺牲了,我当然要按照我们的商定和他的请求去办。我想,一个人当他为革命流完最后一滴血之后,想到的只是要一块白布条遮住眼睛上的土,以便使自己死后依然能看到革命的胜利!这算是什么要求呢!可是现在,到哪里去弄白布呢?医护人员早已没有了,况且战斗正在激烈地进行着,我只好从自己身上的内衣上撕下一块布来,珍重地蒙在了汪冯志同志的双眼上。
我和九连的同志们,把汪冯志营长抬到一个石缝中间,噙着泪水,把他掩埋了。我们没有时间举行葬礼,这里没有花圈,没有悼词,只有战友的热泪。大家向汪冯志营长的坟地默默地鞠了个躬,我们都知道,只有英勇地消灭敌人,才是对汪冯志这些战友和同志们最好的祭礼。
我们刚刚把汪冯志同志的遗体掩埋,敌人又乘马向我们冲来了。
“为汪营长报仇,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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