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到二三十米时,从打塌的工事里、寨墙内跳出来,手榴弹雨点般飞向敌群,趁敌混乱时,猛虎一般冲过去,抡着战刀,奋力砍杀。我们虽然饥寒交迫,可是我们都是九死一生的人,为革命、为复仇早把生死置之度外,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毫无惧色。直杀得敌人叫爹哭娘,抛下满地尸体,狼狈逃回。这样一次又一次,一里不计其数。粮食和弹药、水的奇缺,比张牙舞爪的敌人对我们的威胁更大!那么多部队,占这弹丸之地,几个土豪地主的粮食早被吃光,农民们把几乎所有的粮食都卖给我们,也只能是杯水车薪。沟洼里的冰块敲光了,水井边排着“长龙”,一能分配到够煮饭的水就谢谢地了,谁还能讲究什么卫生呢?
伤员猛增,连一块纱布也没有了。子弹打一发少一发,手榴弹扔一枚少一枚,丝毫得不到补充。局势如累卵之危!可是上级既不东进又不西进,采取这种单纯防御,扎起一副挨打的架势,苦苦撑着,不知道为了什么。
红军战士以难以想像的钢铁意志,战斗了近一个月,我们没有一刻离开工事。消灭了一万多敌人,我们失去了好几千名战友!敌人的补充源源而来,我们的阵地却日渐缩。濒于弹尽粮绝的边沿了,只好突围。团政委万汉江在突围前一反击中英勇牺牲,我们万分悲痛。汉江同志是安徽霍山人,作战一贯身先士卒。他带队冲锋时有个特点,总是脱掉上衣。几年来六次负伤,这次是在同敌人拼大刀时壮烈牺牲的。真是感动地泣鬼神啊!
这是王定烈同志《碧血染祁连》的一部分,转录自《悲壮的征程》,标题为编者所改。作者时任红五军第四十三团团部文书,其生平见本书第70页。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