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焕
歼灭马匪的宪兵团,虽然是个不大的胜仗,但是却缴获到了不少的战利品。如果利用这一胜利所造成的有利条件,迅速东进,对于摆脱当前的困境是很有意义的,但又改变了东进计划,重返倪家营子。这种游来游去地与敌人拼消耗的政策,彻底地断送了西路军。
我们重返倪家营子时,村庄已变得面目全非了。许多房舍被烧成灰烬,许多家庭被抢劫一空,我军留下的伤员几乎全部被杀害,群众哭诉着马匪带来的浩劫。我军刚到,敌人又追上来,当下午就有的战斗。我军各部队照从前的次序布防,敌人的部署也像上次一样,以主力对付我主力——红三十军。这一次,我军在倪家营子和敌人再次展开了硬拼,战斗不计其数,大规模的战斗有三次。
头两次,敌人使用的兵力都是三个多旅,而且照例是刚亮打响,敌人连续发动三四次冲锋,到黄昏时我军将敌人击退,恢复对峙的局面。有一次,敌人以三个旅的兵力,猛攻我八十八师阵地,我军战士奋勇迎击,但打倒了前面的敌人,后面的又蜂拥上来,而且越聚越多,炮火也越打越猛。最后一个旅的敌人冲进了倪家营子,打到了我三十军军部的门口。这时,军政治委员李先念同志正在吃饭,他一看敌人冲来,立即把饭碗一扔,拔出驳壳枪,率领通信队的战士们与敌人杀在一起,自始至终,他战斗在最前列,给了战士们很大的鼓舞。
二六五团团长邹丰明,在敌人进村以后,带领一群战士从一座围子里冲出来,他的一口刀上下翻飞,他指向哪里,哪里的敌人就害怕得往回窜。正杀得激烈,忽然从侧面打来一枪,邹团长猛然一晃,倒在地下。敌人抡着马刀向他扑来,几个战士急忙跳过去,用鬼头刀架住马刀,抢救团长。这时,邹丰明突然从地下爬起来,旋风似的抡起大刀,当头一个马匪被斜肩带臂劈成了两截。我二六五团和八十九师两个团反复冲杀了几次,将左右两路敌人杀退,但正面的敌人,占领了一个有土围子的居民点,我军没有攻克。敌人占领着这个土围子,可以用炮火射击村子的中心地区,构成对我军很大的威胁。
第三次大规模的进攻,比任何一次都激烈。敌人以全部兵力分三路进攻倪家营子西面,将我正面防守的部队包围了几层,两翼的敌人深入村内,与我后续部队发生了激战。敌人进攻得最疯狂的地方,甚至将白旗插到了我军占领的围墙上。我军八十八师二六八团和二六五团一部、八十九师两个团、九军一个团,实行大规模反击,战士们和敌人肉搏四五次,砍杀了800多个敌人,才将我军防地附近的敌人打退了一步。但是要将敌人全部打退,已经不可能了。
我军已困难到极点,没饭吃、没水喝,村子里许多房屋成了废墟。敌人兵多,可以轮换使用。我军老是那么几个部队和敌人死拼,伤亡一个少一个。同志们疲劳得头昏眼花,站不住脚,有的战士在枪声刚一停止时,就倚着战壕睡着了。伙夫、马夫都上了战场,妇女团的同志们,也到战场上筑工事,送饭、送水,有许多同志英勇地牺牲了。
气温降到零下二十几度,空整堆积着铅块似的阴云,有时随着呼啸的寒风,飘下几片雪花。战士们穿的是夏季的衣服,有的弄一块长方形的毡片,中间挖个洞,套住头,对折到腰里,扎一根草绳,算是一件“马甲”。脚上大都没有鞋子,有的裹着破布,有的包着烂毡。如果在战斗中缴获到一件敌军的衣服,那便是最大的幸运了。
村子里的粮食和弹药一在减少,然而最大困难还是水的缺乏。本来当地农民饮用的是“涝池水”,也就是,喝夏在水塘里积蓄下的雨水,但是突然住下近万红军,不久涝池便喝干了。全村只有一口深井,底下才有盆口大的一汪泥汤,我们的战士就轮流坐着辘辘下到井里,用铁勺向桶里舀,半才能舀上来一桶,还带着一半泥。因此井台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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