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进殿时,她心里还是一片愁云惨雾,夜祁墨却是岿然不动地跟在她身后,眼见那扇殿门就要合上,殿门后是她落寞的身影,他脚步一缓,心剧烈地收缩了下。
要怎么才能告诉她,如今能轻易击败他的,唯有这几步的距离感不远不近,也不冷不淡,恰到好处的疏离,犹如万箭攒心。
殿门缓缓阖起。苏双月退到门后,却忽然又回望过来,一双点漆般的眸子亮起一束光芒,“夜祁墨,要是你不嫌弃我话多,就来宫中找我,反正我闲着无聊,你怕孤独寂寞,我们可算是天造地设了。”
庭院中高大的身影僵了一僵,月色太模糊,苏双月反而看不清他俊美的脸上浮现的是喜是怒。随之她关了殿门,一股脑又躺倒在木榻上,辗转反侧间,总是觉得脸上微热,那热度很温和,如同男子清朗的笑容,却灼得她无法安睡。
直到天色将明,那些温度才慢慢地驱散消尽,一觉醒过来,已经是天光晴朗。
“苏姑娘醒了,快准备着梳洗。”香儿见她醒过来,连忙对外室呼喊,苏双月意识刚刚转醒,这才听见外面小丫鬟手忙脚乱的一片,似乎汗岑岑地慌忙小跑着在寝殿进出,便疑惑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苏姑娘恕罪,”香儿微有慌乱,正要给苏双月请礼谢罪,苏双月连忙将她扶住,香儿歉然道“昨夜也不知怎么了,寝宫里的人都睡得死,到这么晚的时辰了才起来,还耽误了苏姑娘早斋的时间,真是该死……”
“快别这么说。”昨夜,明明就是夜祁墨给殿中的小宫娥都下了致瞌睡的香,结果竟然在第二天另所有人都手忙脚乱。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白了我又不是这里的主子,你们睡晚了,我还能怪罪你们不成”说到这里,她又恹恹地伸了个懒腰,“让她们别忙着准备梳洗了,我也就只能待在这座寝宫里,哪也不去,梳洗什么的麻烦事,也就免了吧。”
香儿沉吟片刻,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说到这件事,我倒是记起昨日摘抄的药理,上面写着柳叶和枯祢虫的气味混在一起,恐会指使人昏睡不醒,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来由。”说完,香儿转脸看向窗外的柳树,又把目光收回来,直愣愣地瞧着苏双月,一副期待她称赞的样子。
苏双月懒得费力说明,嗯了一声,点点头,当做是对她的肯定。
香儿看着她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却是摇摇头,笑了,“苏姑娘睡得沉,怕是也没有听到桂公公传过来的好消息了。”
“好消息”苏双月正任由香儿为她宽衣,突然来了兴致,倾身过去,“什么好消息”
殿外等候的几个小宫女已经端着清水和洗漱用具进了殿来,甫一进来,看见苏双月难得地着了偏素净的青色,不再是全身素白的守灵服,也是流露出惊艳的表情。
苏双月的面容本就精致,却是丝毫不张扬的,清丽出尘的精致,笑起来时,又颇有机灵狡黠的味道,也无怪几个小宫女一边为苏双月梳妆绾发打扮起来,一边啧啧称赞。苏双月对耳边的称赞只报以浅浅一笑,心思却完全停在了香儿说的话上。
“皇上体念苏姑娘之前诊治宫内各位娘娘有功,特意准许苏姑娘在中秋后一个月便能出宫,从即日起,还能在宫中自由行动,可算是解了苏姑娘的乏闷。”香儿面带喜色,看苏双月一脸期待的样子,又添了一句“还有啊,皇上说,以后宫里的酒宴,像是中秋赏月的宴席,皇上都准许苏姑娘参加,这真是莫大的恩赐呢。”
一夜之间,皇上便准许了她两项特权,旁人无论怎么想,都会觉得诡异无比。但只要把这件事和夜祁墨联想在一起,便也就合情合理了。
她昨夜不过是随口说了苦闷无趣的话,他便立刻给了她自由。她神情完全清醒过来,他已经不在了,仿佛那就是一场梦一般,而现在,又像是跌进了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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