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我心虚,不想、也不敢见到安。
我麻溜儿掉头骑,弯却拐急了,差一点摔倒。
安听到动静,转身冲过来,一下拽住自行车车把。
“你小子儿想逃哇?”她说。
我有点不好意思,嘻嘻一笑,避开她的视线。
初冬早晨,
冷气习习。
一阵穿过车间大门的凉风,打得瘦小枯干的安直哆嗦。
我见状,立刻拉起她的手,躲进大门西侧一垛大楼板后面。
“大早晨的找我啥事?”
一开始我装着糊涂,故意问。
她瞪我一眼:“装吧,你接着装!”
我嘿嘿一笑:“咋的?小姨你都知道了?”
她说:“今早上你师傅没起床,还煞有其事地说头疼,我也以为是真的,哪知道一走出楼门,就感觉有人在指指点点,待见到宣传栏上白纸黑字的布告,连我都跟着丢人!”
我赶紧检讨说:“你想骂就骂我,这事儿全赖我。”
安说:“这是检讨的时候吗?别废话,赶紧说正事吧!”
事已至此,我无从选择,就竹筒子倒豆子一般,从师傅给我介绍活儿开始说,讲到去哪干的活儿,挣了多少钱,再讲到高粱红要我请师傅喝酒,在哪个饭店请的,吃的啥,最后讲到王厂长如何带人抓上门,怎样大发的雷霆,每个环节都说得仔细仔细,一字不落。
安表现得也非常安静,一声没吭,默默地瞅着我说。
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没有想到,一向没有多少正行的安,她突然变得冷静起来,冷静得叫我有点难以置信。后来我想,也许她事先看到那张布告,心理早有了一定准备,所以她才没有和我急眼,也没张口骂我,更没有像从前那样,再提一连串不知所云的问号。
直到我说完后,她依旧一言不发,恍如梦中。
我说:“我都讲完了。”
她说:“我知道!”
我说:“那我先走了。”
她说:“走啥,我还没问完呢!”
我脱口说:“对啦,我早上还去找王厂长。”
她一听,顿时兴奋起来,眼珠子还闪出一丝亮光。
不过,当她听到我没见到王厂长时,目光也随之黯淡下来。
她问:“这么说你白走了一趟?”
我说:“嗯,但碰到了厂办公室的秘书。”
她眼珠子一转:“是那个女人吧?那个女人都说啥?”
安用“那个女人”称呼“严清”很正常,附和她一贯性格。我看得很清楚,她话间流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有轻蔑,也有一分不屑,还有一丝嫉妒,当然不乏那种忿忿不平。
我回答道:“她说的还不少,只是我没有听懂。”
她立刻原形毕露,质问:“你不会傻到连个重点都听不出来?”
我有点尴尬,又嘿嘿一笑,想了想,摇摇脑袋,将见到情儿的过程和她再讲一遍,最后说:“她就说了这么多,我也没听出那句话是重点,不过她一直再说一个‘缓’字。”
她不耐烦了,说:“你可别再墨迹了,我都听明白了。”
……
人的思维像潮涨潮落的大海,总有**和低潮的时候。
比如关于那个“缓”字的真谛,安一过耳朵,其中奥妙便听得明明白白。然而,我费劲巴力绕一万多个圈,最后把自己脑袋都转晕了,却还处于不清不白、稀里糊涂的状态。好在我家有一个高粱红,可以向她请教请教,也借此证明一下我和她谁是真正的聪明人。
结婚一年多,我和高粱红最大的争论就是谁聪明。
人人想当七十二变的孙悟空,不愿做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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