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见韶郎在襄南面前嘴皮子微微翕动,两股战战的模样,心中虽失望透顶,却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勇气来,对着旧主喝道:“我便是血证!不过是正碰在了襄南郎的怒头之上,便差些丢了性命!若非机缘巧合,我如今已然在井中溺死——”她回转了头,对那些已然有些散了心的兵士道:“襄南郎心狠手辣,诸位皆有耳闻。如今莫要以为投靠了襄南郎便能善了——你们已然忘了自己被充作哑奴的阿兄阿弟么!”
春华这一番倒激起了众人的同仇敌忾来,有些兵士又将刀剑举起,眼中已然赤红,连襄南心下都有些暗暗钦佩这丫鬟的两句煽动之语。这唤作春华的原先在妍娘身侧当差,怎地便不曾发现亦是个人物呢!当下他面上不显,只是冷笑道:“你不过先前是服侍妍娘的汤浴丫鬟,犯了错不但不知悔改,如今还要背弃旧主,你又有甚脸面在此处说道!”
春华亦豁了出去,心中知如今不能善了,更是肆无忌惮道:“郎君此话不差,红尘中道:‘旧仆似主’,如郎君这般薄凉之人,自该用我这般宵小为奴!”
韶郎见她牵住了襄南的眸光,暗暗命手下几个往那花园子后头的中庭而去,只盼着先占据此处的先机。襄南心中盛怒之下,竟也不曾理会得,只是听见后宅院中大有喧哗之声,这才骇然,自己这是中了韶郎同那贱妇的声东击西之计!
好在妍娘法术了得,虽无那珠链在手,竟亦将先前那几个混帐一道丢了出来,襄南这才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本就下手甚重,如今已无后顾之忧,收拾起韶郎的兵士来更是毫不留情。此处宅子本便是他的领地。如今各色秘法一一施展开来,只见那花园子中血肉纷飞,不忍睹目。九商在空中瞧得分明,好些个尸骸落在花丛之中,那些个怒放的姚黄魏紫,竟暴涨数倍,那花骨朵儿如同一张张巨口,张大了将他们吞噬殆尽。怪道此处非前厅,而置了个花园子,竟是埋那些个尸身的好去处!
不消一刻功夫。那韶郎的围剿之战已然被襄南反扑。九商放目望去,只见园中央只剩了春华同韶郎二人孤个儿立着,对面正是一脸春风和煦的襄南。那水晶帘一般的流水亭转动如轮。将园中的血腥之气冲刷得干干净净,放佛先前那场恶战从不曾出现过。
“啪,啪,啪。”一瞬间,襄南又回到他那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儿来。懒洋洋地瞧着不知所措的阿弟同紧抿着嘴唇的春华。他逐字逐句,念唱做打一应俱全,道:“怎地,只有这些个从众?也太不景气!阿弟不是信誓旦旦,要将我赶出虎啸岭霞影峰,并要将我挫骨扬灰么?如今怎地双眸闪闪。顾左右而凄惶惶?”
春华忽然猛地转了头,远远望向先前九商藏身所在。九商如今却只与她不过两丈之远,正将她眸中闪过的精光瞧得一清二楚。春华竟是将她当做了底牌。可九商迟迟不现身相救,只怕春华还有后招。如今还不足三个时辰,果然已见了分晓,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了东风。春华见那古木之上半点动静也无。心想九商只怕已然出了霞影峰,更是大恨。抢上一步对襄南道:“郎君,你虽在霞影峰上所向披靡,可照样连两粒宝珠都守不住!”
襄南方举了一只手,预备朝韶郎处劈去,如今听了春华这句话,眼中一抹精光闪过,缓缓将手放下,“哦”了一声道:“怎地,你想戴罪立功,告知我那宝珠的下落不曾?”
九商心中大怒,只要春华开口,如今那秘法只怕仍旧能指示出她的所在。这宅子偏生是襄南的老巢,她亦不想在此处同襄南交恶,索性猛地掠过,将春华同韶郎一手一个,提出了那花园子,朝霞影峰最北面而去。
襄南一见此景,火光石电之间忽然明了这隐身之人便是先前取走自己宝珠者。只怕妍娘那串珠链的下落亦在对方身上有迹可循。他不及多想,即刻展开身形,朝北面追随而去。
九商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